sp;本案警方一共收到两则民众报案,分别来自刚刚的证人三井,以及尚未在审判中被提及的酒井舅舅的电话自首。
「竹冈巡查,您花了多久时间抵达现场?」
「不到五分钟吧,因为我在最近的位置,所以才会收到指令。」
他藉机强调警方行动快速。
「那么,请说明您看到的现场。」
「好的,现场有两名年轻女性,其中一人坐在地上大叫,另一人倒在地上。此外地上还倒著一名二十几岁的男性,脖子流了很多血,另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拚命压住他的脖子。现场还有一个老男人拿著菜刀,并主动向我搭话。」
当现场多达五个人时,陈述证词也挺累的。
「拿菜刀的人说了什么?」
「异议,这么做是在要求证人转述。」
阿武隈说完,朱鹭川难得露出烦躁的表情。
「审判长,他说的没错,但这份证词只是顺著情境提到罢了,不会对本次审判造成争议。」
「哦,这样啊,失敬了,我收回异议。」
阿武隈故意道歉,似乎只是想蓄意干扰。
「回到问题,拿菜刀的人对您说了什么?」
「他说他杀了倒在地上的人,也就是被害人一之濑,还说要自首。我无法每个字都忠实重现,但我肯定他是要表达这个意思。」
「您如何回答他?」
「我要他先把菜刀放在地面上。他的态度非常配合,所以我把照顾伤者的事交给一起赶到现场的同事,向自首的人询问详情。」
「请继续。他说了什么?」
「他先报了名字,说他叫酒井孝司,在路上目睹已向警方备案的跟踪狂想加害朋友的女儿,所以用身上的菜刀刺了跟踪狂。」
舅舅的确是这么说的,这个谎言对我们造成麻烦,因为警方很快便发现菜刀是榊原小姐所有,所以才会起疑。
「您当时怎么处理?」
「是,我以准现行犯逮捕他。」
「好,现在我想告诉各位陪审员一件事。」
朱鹭川检察官回头看向陪审团。
「限制人权的逮捕行为需要慎重其事,因此日本遵循令状,要先有法院的命令才能逮捕民众,除非犯罪在眼前发生,警察才能以现行犯逮捕之。如果嫌犯符合现行犯的标准,就称为准现行犯。竹冈巡查,这部分可以请您详细说明吗?」
「好的。」
朱鹭川检察官刻意将解说的工作交给竹冈巡查,这无非是在强调「以准现行犯逮捕嫌犯的当事人,是在了解的情况下逮捕嫌犯」。
「以准现行犯逮捕民众需要满足几个条件,但是当对方持有疑似犯案凶器,或是在犯罪刚结束就立刻认罪的情况下,没有拘捕令也能直接逮捕人。」
只见竹冈巡查神色紧张、一字一句地详加描述,说完旋即松一口气,看起来像是反覆练习过很多次。
「很好。名叫酒井孝司的男子手持染血的菜刀,旁边倒著颈部遭刺的被害人,当然适用逮捕准现行犯的法则,是吗?」
「没错。」
警察被赋予了逮捕准现行犯的权利,如果法规太松,他们可能会滥用职权。朱鹭川检察官就是基于这个考量,才再三强调逮捕准现行犯的正当性,我们也不想针对这点提出质疑就是了。
「主诘问结束。」
朱鹭川检察官淡淡说道,阿武隈交替起身。
「没有特别需要反诘问之处。」
◆
「下一位证人是担任司法解剖的木野下法医。」
一位穿西装、戴眼镜,看似认真老实的壮年男子站上证人台,他是我们在刑事审判中屡次遇到的法医,当然也很习于出庭作证。
朱鹭川检察官按照流程,询问被害者的死因。
「简单来说就是颈动脉损伤,造成失血过多而死。被害人颈部相当重要的血管被菜刀割断……不,严格来说是被刺断了。」
「也就是说,颈动脉不是挥舞菜刀时被割到,而是用力刺入脖子所造成的吗?」
「是的,被害人的颈部只有一道伤,伤口相当深,怎么看都是用力刺入的。」
「人类的颈动脉受损,会发生什么问题吗?」
「是的。血液担任运送氧气的重要工作,动脉负责运送氧气充足的血液,将氧气运送到全身后,再经由静脉带回心脏。」
学校教过这些事,所以我也知道。
「颈部有静脉与动脉两种血管,电影有时会演脖子被割,但只伤到静脉的情形。如果只伤到静脉,人不会立即死亡。但若是伤到脖子的动脉,也就是颈动脉,情况就不一样。颈动脉受伤会导致血液无法流到人体重要的器官──脑部,这将造成严重的后果。」
「您的意思是说,被害人几乎等于当场死亡吗?」
「可以这么说。颈动脉受损,流到脑部的血液会瞬间被阻断,立即引起贫血或直立性低血压等更严重的症状,伤者会失去意识,或是无法站立。」
这表示伤者没有时间留下阿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