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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这是否代表在您心中,比起身为外人和同事的榊原被告,侄子一之濑对您来说更重要呢?」
「不,并不是这样。当两人同时倒在地上,我会先救情况比较危急的那一个。侄子颈部大量出血,明显需要立刻急救。」
「您是否知道一之濑对榊原被告做出跟踪骚扰的行为呢?」
「知道。」
「您对一之濑有什么想法?自己的侄子骚扰职场上的护士,是否对您造成困扰?」
「异议!辩护人意图徵求意见,问题本身也与本案无关!」
「没这回事。」阿武隈马上反击。「被告方有权确认证人的证词是否带有偏见。」
「异议驳回。」
阿武隈满面笑容,大概是故意笑给朱鹭川检察官看的。但朱鹭川检察官也不是省油的灯,神情丝毫不改,一脸不在意的样子。
「请证人回答问题,您对跟踪女性的侄子有什么想法?」
「他已经是成年人,老实说我很生气,希望他能更懂分寸。可是,我并不希望他死,我恨杀死侄子的被告。」
「我就等您这句话。」
阿武隈露出狡黠的笑容。
这一刻,我清楚感受到自己与阿武隈的差距,因为我并不觉得证人的回答对我方特别有利。
「我在开头陈述时说过,案发当时,被告人处于昏迷状态,不可能犯案。您听到铃木小姐的惨叫赶到现场时,榊原被告与被害人已经双双倒地,您拚了命替被害人止血,弃昏倒的榊原被告于不顾吗?」
「不是的,我没有弃她于不顾,而是依照当时的状况判断,应该以颈部出血的伤患为优先。」
「我想请问,您无暇顾及的榊原被告,当时是昏迷不醒吗?」
「……她是整个人倒在地上没错。」
「您愿意证明她处于昏迷状态吗?如果有身为医生的您所做的证词,就能立刻证明被告是无辜的了。」
法庭微微传来惊呼声。
「不、不行,我没有详细确认过她的状况,当然办不到。」
「我想也是。那么,请您回想一下方才的证词,您是这么说的:『我恨杀死侄子的被告。』那么,您是否知道被告昏倒了,但因为气不过侄子被杀,所以故意置之不理呢?」
法庭内骚动四起。阿武隈实在说得言之有理,使朱鹭川检察官一时间无法反击。
「不、不是的,我真的是从伤势来判断急救的优先顺序,但不确定被告当时是否真的昏倒了。」
阿武隈露出得意的笑容。
「请各位陪审团不要忘记这段证词,这位医生证人并未否定被告在事发当下昏倒的可能。此外,他还对目前判决未定的被告心怀怨恨。反诘问到此结束。」
阿武隈果然厉害。
证人渡边虽然是被害人的伯伯,但说穿了只是刚好路过并冲进现场的医生。阿武隈利用他的医生身分,以及他不小心对被告流露恨意这两点,成功提示了被告在事发不久便昏倒的可能性。
诡谲的沉默在法庭蔓延,证人台上的渡边脸上悔恨交加,似乎明白自己失言。只有朱鹭川检察官维持沉稳,不过也有可能是虚张声势。
「朱鹭川检察官,请传唤下一位证人。」
「是,有请报警的三井先生上台。」
◆
第三位证人和医院没有关联,似乎是普通的上班族。他身穿整齐的西装,以极其自然的动作站上证人台。
「我发誓会秉持良心,毫无虚假地说出所见的真相。」
连宣誓词也念得非常自然。
三井首先说明自己是上班族,事发当时碰巧因公待在附近的咖啡厅。
「请问六月三十日晚间七点左右,您在做什么?」
「我刚从咖啡厅走到池袋的大马路上,突然听见小巷子传来尖叫,那是在呼救,叫人过去帮忙。」
「您当时怎么做呢?」
「我心想发生什么事,一手抓起手机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以便随时能报警。」
「现场还有其他人听到呼救声吗?」
「有的,我想有好几个人听到。那个声音虽然不容易听见,不过那里是大马路,到处都是人,总有人听见吧。」
「听说您立刻前往现场,『立刻』是多久呢?很快就找到地点吗?」
「没有耶,我找了一下。因为惨叫声没有中断,要找到并不困难。」
「您在现场看见了什么?」
「说起来有点复杂……我赶到的时候,现场有三个男人和两个女人,其中一个男人脖子流血倒在地上,另一个男人手压住他的脖子。」
「压住脖子的男人是刚才的证人渡边先生吗?」
「没错,他很明显是想帮忙止血,不是在勒对方的脖子。」
「请问女子的状况呢?」
「其中一人趴在地上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