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他,也说过几句话,地点是在隔壁县。
「你是……朱鹭川检察官……」
「太好了,能被时下炙手可热的年轻律师记住名字是我的荣幸。」
当时我们为井上检察官的弟弟辩护时,曾在神奈川县的案发现场与他交谈。
「啊,我想起来了。」阿武隈手一拍。「是明明隶属于东京地检署,却跑去隔壁县出差的那位检察官啊。话说回来,这个登场方式是从哪里学来的?你该不会一直躲在墙角等我们吧?」
「是啊,因为我想了解您的个性。」
他说话时和阿武隈一样,皮笑肉不笑。
「你还真闲。算了,不重要,你找我们干嘛?」
「不是什么大事。我是负责本案的检察官,只是来和两位打声招呼。」
第六感告诉我事情不妙。对方刻意向我们挑衅──不,是向阿武隈挑衅,可见得他相当自负。
「我很同情你的遭遇,普通检察官不会接下由我辩护的刑事诉讼案,你该不会是在职场上得罪人吧?」
阿武隈一如往常口出狂言,井上检察官看起来很紧张,但朱鹭川检察官似乎不以为意。
「多谢关心,我比较担心您呢。您负责辩护的刑事审判目前仍维持著连胜纪录,您若是不希望纪录中断,这次还是趁早收手比较好喔。」
「原来如此,你是专程来下战帖的。」
阿武隈撇嘴一笑。
「不要再说恶心的敬语,反正我们都是敌人,讲话时还要注意礼貌很累人。」
「好主意。」
朱鹭川检察官态度一变,换下之前那种公务员的官腔,彷佛现在是他与阿武隈的私人时间。
「机会难得,我在此提出一个忠告。我听说两位喜欢在小地方动手脚,这次再玩花样,小心自掘坟墓。」
「……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忍不住插嘴。
「那个叫酒井的嫌犯是你的舅舅吧,他为了包庇榊原自动认罪,你们却想帮助他圆谎,对不对?啊,不,你不用回答。」
先不提阿武隈,我力持冷静,不让内心的动摇反应在神色上。
「命案现场只有三个人,分别是被害者、榊原,以及照顾她的酒井。起初酒井承认自己犯案,见过你们的隔天却突然拒绝侦讯。」
朱鹭川检察官嗤之以鼻。
「真奇怪,一个承认自己犯案、自愿被逮捕的人,怎么会突然拒绝调查呢?当中最令人费解的是本多律师──你的行动。如果只是不希望警方得到委托人的证词,请对方行使缄默权即可,而你却……」
他的目光直直射来。
「听说你跟著委托人一整天,要他彻底拒绝侦讯?简直多此一举,这岂不是在告诉人『酒井握有不能说的秘密』吗?所以你必须全天候盯著他,阻止警方侦讯。从这些举动很容易猜出秘密是什么,他是想包庇榊原吧?」
「啊……」
全被他看穿了,而且他还反过来推测我们的动机。
「我也可以用藏匿犯人罪再次逮捕酒井,但反正会被判缓刑。我很感谢他滥用缄默权,让我更加肯定凶手是榊原。这次我就放他一马,好好感谢我吧。」
「哼哼哼。」
这时,阿武隈发出嘲讽的笑声。
「你的推理挺有趣的,连我也没料到能把你唬得一愣一愣。」
「你说什么?」
不只朱鹭川检察官被他的这番话吓到,老实说连我也是。
「你大致上猜得没错,我们的确隐瞒了酒井绝不能说出口的秘密,不过,那并不是『榊原是真凶』。我们想隐瞒的是其他事情。」
他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你是说,你们另有目的?」
「没错,你完全中了我设的陷阱。给你一点忠告,连这点障眼法都看不出来,劝你还是早点退出调查比较好,否则你那张漂亮的履历就要染上污点啰。」
「哼,尽管放马过来,这样更有趣。履历染上污点的人是谁,不到最后关头可不知道呢。」
「呃,不好意思,我打个岔。」
我忍不住介入两人的对话。
「你们到底在争论什么?要对方收手?会影响履历?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不是阐明真相、诉诸法律吗?」
「哎呀,你这个一大早就赖在警察局妨碍警察办案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们?不管怎么看,你都像是在阻碍我们调查真相。」
「您误会了,日本警察的破案率是一流的,甚至厉害到能让无罪的人招供。历史上的诸多冤案,证明了凡事交给警察不等于查明真相,不是吗?」
朱鹭川检察官烦躁地咂舌。
「哼,随便你怎么说。有理念是好事,前提是要拿出实力来。对了,想交易随时欢迎,只要她乖乖认罪,我们也会朝自卫杀人的方向侦办。虽然不能获得缓刑,但应该关个几年就能出来了。」
「不用你鸡婆,我们会用我们的方法做事,你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