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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那把菜刀本来就是你送给榊原的礼物?」
「是的。」
「那我知道了,上面可能还留有指纹。坦白说,这种时候最好的处理方式是把菜刀丢弃。」
「真、真的吗?我以为凶器凭空消失会更可疑。」
「理由可以之后随便瞎掰,最重要的是彻底消除榊原留下的痕迹。」
他竟然堂而皇之地提出窜改证据的建议,幸好这只是假设,我就当作没听见吧。
「总之,我们先假设菜刀上留有榊原的指纹和跟踪狂的血液会比较好。这样对律师而言,榊原被捕会比你被逮捕还要难处理。既然如此,还是先把你当作嫌犯,处理起来会比较容易,还能扰乱警方办案。」
他怎么能想出这种馊主意啊,真是恶魔。
尽管我们目前只听过舅舅的说词,不过榊原小姐与跟踪狂发生拉扯,最后失手杀死他的说法相当合理,想必警方也会朝这个方向侦办。如果问我替榊原小姐和舅舅辩护哪一个比较容易,答案当然是舅舅。
「这么做还有一大好处。听好啰,我们最怕的状况是榊原被以杀人罪嫌起诉,而你被传唤到证人台上。」
阿武隈朝舅舅一指。
「懂了吗?如此一来,你势必得陈述自己看到的现场,那样就糟了,你当时才看一眼就认定是榊原下的手,还得把自己这么想的原因告诉陪审团。」
「那、那的确是不太妙,我一点也不想证明小惠可能是凶手啊。」
「没错。不过你大可以放心,法律规定证人有权拒绝对自己或家人做出不利的证词。榊原虽然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但你还是可以用『对自己不利』这点,拒绝提出证词。」
「为什么?你是指舅舅犯了什么罪吗?他并不是犯人啊。」
我一问,阿武隈便露出贼笑。
「你在说什么,他当然犯了其他罪,藏匿犯人罪。啊,还有妨碍公务罪。」
「啊!太诈了吧!」
我察觉到这名恶魔想说什么了。
「什么意思?这是怎么回事?」
「就、就是呢……舅舅做了假证词,宣称自己杀人,这触犯了藏匿犯人罪和妨碍公务罪。」
「没错。因此,在法庭上说出你所看到的案发现场,对你本身是不利的,你当然有权否决啦。」
「原来如此,我虽然听不太懂,不过只要能保护小惠,我什么都愿意做。不管是不是犯了什么妨碍公务罪,我都接受。」
「不管怎样,你都不需要坐牢。你是为了袒护朋友重要的女儿,不得已才说谎,就算被判有罪,也会处以缓刑。」
「……我明白了。」
看来我只能接受阿武隈的提议。整个流程听起来没有漏洞,还善用了舅舅自首这一点。
「舅舅,请您在面对警方侦讯时继续行使缄默权,这段期间我们会持续调查……这样对吗?」
最后还是得仰赖阿武隈的判断,这已经是我所能容忍的极限。
「只能这样了。不过我还想到一个问题,他都先报警自首了,现在却突然行使缄默权,警方一定会起疑。」
「是啊,真伤脑筋。」舅舅点头同意。「我除了报警,还在警察抵达现场时说人是我杀的,现在突然保持缄默没问题吗?」
「这我自有对策。他们已经受到警告,至少今晚不会急著逼问,眼前最重要的是搜集资讯。本多,走啰。」
「我知道了。舅舅,请您别担心,我们为您辩护时,绝对会以您与榊原小姐的利益为优先考量。」
「好,有劳两位。」
舅舅深深敬礼。
我突然一阵感慨。我的父亲曾经因为舅舅介绍的律师而得救,怎知这次竟然换成我当上律师来解救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