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没想到。我还以为法律业界不会轻易改变。」
「我们也不想给人这种刻板印象。几年前的色狼冤案不是闹很大吗?在众多人士的努力下,情况才能慢慢改善。以前监视器只装在车站内,现在连车厢里也装了大量监视器。」
「只是多装监视器,就能改变情势吗?」
「当然行,这样就能调阅监视画面,确认对方有没有犯案。色狼只能以现行犯逮捕是社会常识,但因为现场很难留下犯案证据,所以只能依照当下的情形做出判断。现在多亏了新增设的大量监视器,即使没有抓到现行犯,也能透过监视画面揪出真正的犯人。」
过去曾经流行「反正警察只抓现行犯,所以被怀疑是色狼就赶快逃」的说法,这已经不符合时代了,现在最有效的应对手段是「找律师处理」。这是很粗糙的做法,但是已成为主流,或许再过几年又会改变吧。
「啊,我懂了,我们医院也常常爆出制度上的弊病,受到社会大众关注后,过几年就慢慢改进了。」
「啊,很类似呢,更别说医院直接关系到人命。」
有句话叫「公事公办」,不过日本在许多方面应该还算重视社会舆论。
「其实我会一直提到这些事是有原因的。」
舅舅突然压低声音凑过来,榊原小姐则露出伤神的表情低下头。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正经?」
「抱歉,我今天找你来,除了想介绍你们认识,还想请你以律师身分帮个忙,需要任何谘询费或订金我都愿意支付。」
「舅舅,您太见外了,有需要尽管说。钱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会算您便宜一点。」
「这怎么行,因为是亲戚朋友,才更要好好付钱。你可以替其他客户打折,因为那是在做生意。」
我为此深受感动。从提供服务的一方来看,削价不失为一种宣传手法,但同时也会增加负担。亲戚朋友不包含在宣传的范围内,所以应该正常收费──舅舅的话似乎颇有道理。
「谢谢您。请问到底是什么事呢?」
「我就直说吧,小惠最近遇上了跟踪狂。」
「听起来真可怕。」
状况或许很严重,否则他们不会找我这个律师商量。我挺胸坐好,专注聆听。
「请把详情告诉我。是被分手的前男友骚扰吗?」
「不,与她的工作有关。小惠在池袋中央综合医院上班,主要的工作是照顾住院病人。我也曾经开刀住院,温柔对待痛苦病人的护士简直就像白衣天使,男人会因此误会也不奇怪。」
如果遇到的又是像榊原小姐这么漂亮的护士,男人会一见钟情也是情有可原。
「您是指,跟踪狂是住院病患?」
「是的,一位叫一之濑的病人。」
榊原小姐脸色一沉。
「那个叫一之濑的男人似乎来头不小,好像是什么外科部长的侄子来著?」
「是的,所以我们给他特别待遇。」
原来是医院高层人员的亲戚,待遇不同,难怪对方会误会。
「可以请您具体描述自己如何被骚扰吗?」
「各种情形都有。」榊原小姐努力挤出声音。「一开始是在医院门前埋伏,说要和我交往,我当场拒绝,他却不肯放弃,寄了大量信件到我家。我怀疑他跟踪我回家,才会知道我家的地址。」
「那些信您还留著吗?」
「是的,我本来丢了,听说最好留著才捡回来。」
榊原小姐从包包中拿出成捆信件,数量远比我想的还多。我甚至心想,如果那些信能换成纸钞该有多好。
「您做得很好,物证在各种地方都派得上用场,对我们相当有利。请借我拜读一下。」
信件内容非常恐怖。
刚开始是「我想再见你一面和你说说话,好吗?」,接著逐渐变成「你为什么不肯见我?」、「你为什么不回答?」、「至少回答一下吧!」、「你再装傻,我下次直接去找你!」内容越来越偏激。情况还不只是这样,第一封是普通的信,第二封变成明信片,最后只剩下一张纸,上面没贴邮票,也没有写收件人地址。
「这上面没贴邮票……是直接投信箱吗?」
「是的,不仅如此,我家还多次出现被闯入的迹象。」
「闯入家中?他打破窗户吗?」
「不,我听到消息后急忙赶去她家察看,窗户完好无缺,但是门锁很旧,随便一拨就能打开。」
「您有报案处理吗?」
「当然,我马上去警察局,但我家并未遭到蓄意破坏,顶多是衣服摆放的位置改变,所以警察也没有受理。」
「衣服摆放的位置改变?」
榊原小姐低头不语。
我立刻察觉是怎么回事。女性衣物──八成是内衣裤吧。跟踪狂或许用摸的就能获得满足,而警方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动用警力。
「幸好你马上换了锁,之后家中就没有再被人闯入,对吧?」
「是的,但他开始会在我回家的路上堵人……」
整件事变得更加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