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的原则是罪疑唯轻、无罪推定,因此,光凭被警方逮捕就发言攻击嫌疑犯少年和他的家人是不对的。』结果发生了俗称『炎上』的状况。」
阿武隈露出恶魔般的微笑,转头对渡边说:
「针对这则推文,您回覆了发推的网友吧?『竟然敢拥护杀人狂魔?你根本不是人!』」
法庭一片寂静,面如死灰的渡边似乎要昏倒了。
「您明白『不是人』一词,是严重损害对方人格与人权的发言吧?」
「我、我怎么会晓得!我只是不小心用了常常在网路上看到的词汇。」
「各位陪审员,请大家好好记住证人方才提出的重要证词。他的意思是,只要不知道,不管做出什么都无所谓,反正不晓得对方是不是清白无辜的,所以将其当成犯人看待也没有差别吗?」
「……」
渡边陷入沉默,根本答不出话。
「顺带一提,您今天还发出如下推文:『今天要出庭啦!我预计身为检方证人出席,看来地位相当重要,我会帮被害人报仇的!』判决都还没有出来,您在站上证人台之前就已先断定被告有罪了吗?」
「不、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吗?您在推特上的发言难道是谎话?您其实是位随口撒谎的证人?而且还自认为相当重要!您对自己非常爱出风头这点有所自觉吗?」
「才、才没这回事!」
渡边店长讲话的口吻越来越崩溃。
「为了增加推特上的追随者人数,或者基于想要受人瞩目的的意图,您过去是不是曾刻意夸大发言或是撒谎呢?」
「就跟你讲过没有了!」
「您一定很喜欢用言词驳倒别人吧?现在被人驳倒的心情怎么样?」
连我都觉得差不多该放过这名证人了,没想到下个瞬间——
「干!你这家伙他妈的吵死人!」
证人发出动物般的吼叫声扑向阿武隈。他想跳过桌子把阿武隈揍翻在地时,我基于反射动作,赶紧跳出来挡在两人中间。
「危险!」
脑门传来「咻」的一声,我的眼镜飞走了,应该是脸颊被渡边揍了一拳。
幸好法警马上压制住证人,我被殴打一下就没事了,更幸运的是眼镜安然无恙。我现在根本没钱换新的眼镜。
「你干嘛跳出来挨揍,我被打不就解决了?」
法庭内闹哄哄的,只有阿武隈的口吻还是跟平时一模一样。
「唉,该怎么说,身体就自己动起来……」
阿武隈哈哈大笑说:「太方便了,我还满常被打的,以后也拜托你啰。」
「打死我也不要……」
这是阿武隈第二次害我挨揍,虽然第一次是我自己打自己。
法庭自然陷入一阵大乱,审判长连喊了几声:「肃静!」在混乱的元凶渡边店长被法警拘捕带出法庭后,总算恢复秩序。阿武隈似乎在等待这一刻,迫不及待地开始演说:
「在此郑重声明,被告方实在不愿意因此导致审理程序有所延迟,关于本多辩护人遭到殴打一节,决定不予追究。」
先不管我本人的意愿如何,这件事不能光靠阿武隈的意思决定吧?算了,我被打这件事继续闹大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然而,回到方才传唤的渡边证人。如同他本人在推特上的表现,不但喜欢出风头,还抱持极大偏见,不管警方逮捕的是谁,马上就认为对方必定有罪,并且个性急躁,甚至像刚刚那样咽不下怒气就当场出手打人,请诸位牢牢记得这一点。坦白说,检方这名证人的证词完全不值得采信,身为检察官至少应该带可靠的证人出庭才对吧?我方在此对传唤此名暴力证人的检方提出强烈抗议,并且郑重要求检方谢罪!」
小田桐检察官现在的表情就像恶鬼般狰狞。他当然明白要是当庭大发脾气,会被认为和方才那名证人没两样,因此他强自压抑怒气,转过来对我们两人低头深深行礼。
「检方传唤的证人对辩护人造成强烈麻烦,在此郑重致歉,然而,若是借此混淆审判论点就不对了。证人本身或许有些人格上的问题,但被告曾经基于一时冲动对该名证人施加暴行却是不争的事实,还是必须请各位陪审员牢记这一点。」
「既然这样,我再补充一点。方才那名证人深信自己是正义的一方,是个以独善的偏见和急躁的浅薄思考进行判断的人,除了被告,今后这个人就算被其他人殴打,恐怕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
「这不过是你个人的主观意见罢了,应该由在场诸位陪审员来判断才对。」
小田桐检察官说完,一脸悔恨地回到原位。
这时候,坐在我身边的阿武隈就像教诲学生的老师般转头对我说:
「虽然有推特上的发言可以拿来攻击那家伙的人格,但做法不是突然提出攻击。不管是什么都好,总之先瞎掰几句对我们有利的话来问他,不晓得对方会怎么回答很正常,一旦证人的答案对我方不利才拿出推特上的证据来否定对方的证词,只要说会在推特上这样发言的人,证词根本不值得采信就成了。」
所以,阿武隈才特意询问我方不清楚的事,像是今井被告的人际关系,或是除了店长以外其他员工对今井的评价如何。
「我懂了,简单来说就是一石二鸟吧?」
「没错,一个证据可以得到两个好处,这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