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是施予强烈的冲击,确实有充分的可能性会附着在上面。」
「原来是有这样的可能性。换句话说,光凭这种程度的接触,皮肤也可能无法附着上去吧?」
「你要这么说也行,最后还是会视情况而异。」
「很好。下一个问题,如果不是推了背部一把,而是像这样——」
阿武隈这次从背后一把抓住证人的西装外套。
「要是有人用力拉扯西装,想帮忙把对方拉上来,皮肤组织也可能会附着上去吧?」
「对,可能也会。」
「那么,我请问您,推了背后一下跟用力拉扯衣服背部,哪个情况下皮肤附着的可能性比较高?」
「这个嘛……从出力多寡和皮肤跟衣物接触的程度来推测,应该是用力抓住西装拉扯比较容易沾上去。」
「换句话说,从被害人所穿的西装上采集到被告皮肤的主因,应该要解释为这是被告用力想将被害人拉上来的证据才比较自然吧?」
旁听民众和我,还有几位陪审员都讶异地深吸一口气。阿武隈确实言之成理。
「异议!这是夹杂议论的问题!」
小田桐检察官大概无法再坐视众人这般反应,当然又站起来抗议。
「我把问题单纯化好了。比起推了人背后一把,还是拉扯这个人才比较容易让DNA附着上去,答案是『是』或『不是』?」
「……是。」
「谢谢您,以上结束反诘问。」
让陪审团、旁听人和我佩服不已的阿武隈,又悠哉悠哉地回到原位上。
应当向这位证人诘问DNA是怎么附着到西装上的,我没有办法马上思考到这一点,果然还是个经验不足的菜鸟。
◆
「下一位请到担任遗体解剖工作的木野下法医作证。」
一位身穿西装,看起来老实认真的男子站上证人台。
其实我见过他,之前负责的杀人案件碰巧同样是木野下法医负责司法解剖的。不用再记住一张新面孔和名字满让人感谢的,还以为他专门负责东京的案件,看来跟我们一样跑来邻县出差了。
小田桐检察官先让这名证人表明自己具有法医身分,是一位解剖过大量案件的遗体、经验丰富的专家,接着便开始正式问话。
「您对被害人户嶋社长的遗体进行了司法解剖吗?」
「是的。」
「请各位先看一下检方提出的证物照片。」
检察官在旁边的白板贴上两张放大冲印的照片。
我们在出庭前已经预先知道检方会提出这样的证据,照片上是被害人上半身赤裸的遗体,应该是在解剖前拍的吧,一张是正面,另一张则是背面。
「这是被害人的照片,我想陪审团诸位内心或许多少有些抗拒,不过以个人经验来说,这次的照片并不至于太过恶心可怕,请各位仔细察看。」
小田桐检察官说得没错,被害人虽然由高处坠落死亡,遗体却损伤得不太严重,尤其是从正面拍摄的那张照片,猛然一看其实像被害人睡着了。
「先请教您,户嶋先生的死因是什么?」
「脑部挫伤,身体从高处坠落碰撞地面时,脑部由于猛烈碰撞头盖骨而被打烂,这是最直接的死因。」
「所以是当场死亡吗?」
「是的。」
「请看这张从正面拍摄被害人遗体的照片,被害人的身体,尤其在头部这里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损伤,原因又是什么呢?」
「因为被害人是以背部撞击地面。假设是头部先落地,遗体损伤应当会更大,但由于以背部着地的关系,冲击力便分散了。只是,被害人毕竟是由六层楼高的大楼坠落,由于撞击力无法完全被吸收,脑部难免会受到致命的损伤。」
如同法医所说,背面拍摄的那张照片可以看到满是凄惨的伤痕。
「还有其他明显的伤吗?」
「有的,右肩的位置可以观察到出血及内出血,请看背部的照片就非常清楚。」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伤?」
「坠楼现场的正上方有一层以铁管和网子搭起、防止杂物掉落的安全网,听说在铁管上有验到被害人的血迹,故推测应该是被害人撞上该处所造成的伤势,有迹象显示伤口应该是在被害人生前造成的。」
「也就是说,被害人是在顶楼被人推落,中途碰撞安全网的铁管后再以背部着地?」
「正是如此。」
「以上结束主诘问。」
「请进行反诘问。」
阿武隈立刻站起来,反诘问开始了。
「依照检方的说法,被害人是因为背后遭人推了一把才会坠落大楼,不过……」
他这时突然在我耳边低声说:
「你蹲下来,背后朝着我。」
我一瞬间不明白这家伙到底有什么企图,但马上察觉到他应该是想重现监视器拍到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