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正义的警方与最无耻的战术 第二章 新的委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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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我们约好在车站跟井上检察官碰头。车站前非常热闹,我知道阿武隈常去的酒廊就在不远处。要跟井上检察官碰面,其实约在哪里都无所谓,我猜集合地点约在这里,是因为阿武隈大概想办完正事就直接去酒廊报到吧。

  「唷?井上检察官,好久不见。」

  「果然拜托你出面帮忙了。」

  阿武隈轻松愉快地打了声招呼,井上检察官并没有回应,只是望了我一眼。

  「是啊,都照井上检察官的期望进行。案情我告诉阿武隈律师了,不要紧吧?」

  「当然。」

  虽然事态如同井上检察官的预期,但阿武隈让她的检察官职涯留下惨痛的污点,而为了帮助亲弟弟,偏偏又需要这个人的力量,现在她的心情可能也相当复杂吧?不过她委托我辩护的理由,正是我和阿武隈有过合作关系,看到阿武隈在场自然不会惊讶。

  「你们都谈清楚了就好,我倒是想问井上检察官几个问题。」

  「找我出来做什么?你也明白我不太想被人看到和你们两个混在一起吧?酬劳全数汇款给你了,你随便出庭辩护一下不就成了?」

  「别这么凶嘛,要调查一些你弟弟的背景资料,总得问问姐姐呀。」

  「是吗?我跟弟弟都快十年没见面,倒不觉得你问我会有多大用处。」

  「这点就交给我来判断,你只要乖乖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阿武隈还是一样毫无顾忌。

  「首先,我听说你爸妈已经离婚了,当时高二的你选择跟妈妈走,国一的弟弟却跟了品行不良的爸爸?」

  「嗯。」

  「听了就觉得很怪耶,你弟弟干嘛非得跟人渣似的老爸一起住?」

  「天晓得。我不是跟本多律师讲过了?弟弟那时候年纪还小,可能觉得放荡的老爸看起来像是好父亲吧。」

  我对她的答覆没有任何疑问,心想小孩子就是这样吧,但阿武隈似乎不太认同。

  「我觉得有点奇怪。要是你们感情不好,他是有可能会选择跟爸爸住啦,可是弟弟和你妈还有你的关系会很恶劣吗?」

  井上检察官有点愤慨地说:「怎么会呢?我父亲个性很粗暴,家里其他三个人只能互相扶持着过日子。我不但会做饭给弟弟吃,他要是被打,我也会帮忙挡着。」

  「是吗?那就是第二种可能性了,你那时候是高二吧?」

  「对。」

  「你既然是检察官,大学应该念法律系吧,是什么时候立定志向的?」

  「上高中前就打定主意了。看到自己的父亲那么不像样,当然会想要好好取缔坏人。真是的,你要我讲这些到底有什么用意?」

  我也有同感,完全不明白阿武隈的意图。这家伙似乎看穿了我们的疑惑,坏坏地一笑说:「不,这样我就懂了。井上检察官,你觉得今井为什么非得跟着人渣老爸走?他是离家出走的不良高中生也就罢了,但他那时候才十三岁,会跟人渣老爸还是正常的老妈,正常人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吗?」

  「……我怎么会晓得,难道有什么背后的理由吗?」

  「简单啊,不就是为了你着想?你不是立定目标要念法律系,将来要当上检察官吗?离婚的妈妈要养两个孩子也太辛苦,上大学还得再花更多钱,弟弟自然就顾虑你啦。为了不要拖累宝贝姐姐,他干脆选择跟人渣老爸走。」

  我说不出话来,井上检查官似乎也是,我们根本没思考过阿武隈提到的可能性。听起来虽有几分言之成理,但真的有这种事吗?

  今井那时候还是个孩子,他选择和最爱的妈妈跟姐姐分开,跟脾气暴躁的父亲一起住。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是为了保护姐姐不被父亲伤害,希望她能好好实现梦想呢?

  「根、根本不是这样子好吗?怎么会有那么为人着想的孩子!才国一的小鬼,哪会晓得念大学得要花多少钱!」

  「你呀,还是不要瞧不起小孩子比较好,最近连幼稚园小朋友都会上YouTube找游戏攻略短片了。十年前不也一样?不论是学校还是图书馆,都有可以连上网路的电脑,随便查一下就能弄清楚上大学要多少学费,他因此被吓呆又有什么好奇怪的?更别提现在还得念法科大学院,得花更多钱吧?」

  阿武隈转过头问我。他说得没错,从二〇〇四年起要担任律师或检察官,必须先从法科大学院毕业才行,需要的学费当然会随之增加。

  「你是在唬人吧?我的计划是靠奖学金来升学,完全没有给家人添麻烦的打算!」

  「靠奖学金?日本的奖学金不就跟借贷没两样吗?最近不是看到一大堆学生根本还不出助学贷款的报导?今井要是看过那些新闻,大概担心死了。」

  井上检察官茫然自失地呆站在原地,似乎受到相当大的打击。

  「你爸妈偏偏选你高二那年离婚,我听了就觉得不对劲。你为了要实现梦想,不久后就要考大学了,你妈应该也希望能将你跟父亲隔离开来,才选在这个紧要关头离婚。今井年纪虽然小,可能还是隐约察觉到了。」

  「你、你先等一下!意思是仁志为了我的关系跟那种老爸走,搞得连高中也没法子念完,现在还吃尽了苦头吗……而我只考虑到自己的立场,把他当成碍事的家伙?如果真的是这样……真正的人渣应该是我吧?」

  井上检察官坐倒在旁边的花坛,打击似乎大到她无法好好站着,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能做的似乎只有压低声音,坦率地询问阿武隈:

  「阿武隈律师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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