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辩护,还要争取无罪的判决?」
「我不是说『看状况』吗?譬如,刚刚的校长自己先承认性骚扰,但要是他从头到尾只字不提自己的罪过,到头来无论真相如何,还是只能按照委托人的说词来辩护吧?」
「……确实是。」
所以应该是我的运气好吧?饭田校长先承认做出性骚扰行为,谈话也随之结束。若是他品行更坏,甚至打算掩盖事实,不断跟我哀叹自己真的是清白无辜,最后我也只能努力辩护来争取这名罪犯无罪开释。
「正是如此,律师又不是神,怎能看清所有真相?或许有蒙受不白之冤的可怜嫌疑犯存在,不过这份工作大部分的时候,都在为了委托人说的谎言而苦恼。」
我想起来了,那位恶魔般的律师也说过同样的话。
其实我有点在意这位每天往酒廊跑的律师现在到底在做什么。他又使出「超级超能力」来识破别人的谎言吗……
「你现在正好想到了阿武隈吧?」
所长这句话让我吓得差点跳起来。
「您、您怎么知道?」
「我认识那家伙都那么久了。其实,他以前也跟你有过同样的烦恼。」
「真意外,那个律师看起来随随便便的,竟然会跟本多律师苦恼同样的事?」
二宫小姐坦率地说出自己的感想,我却哑口无言。那个不惜伪造证据的人,竟然会跟我有一模一样的烦恼,真让人不敢置信。
二宫小姐接着说:「难不成……理由就是这个?阿武隈律师跟对世间死心的人一样成天泡在酒廊里,就是因为对律师工作失望了?」
「唉,或许吧。明明不太会喝还一直上酒廊,这也跟他的性格有关。」
原来阿武隈酒量不佳吗?却偏偏老是往酒廊跑,背后的理由真是个谜。
「……对了,所长之前跟我说过,叫我『不要变成跟阿武隈』一样,意思其实不是『别变成一个为了胜诉而不择手段的律师』,而是要我『不要变成阿武隈那样厌世的人』吗?」
「这个嘛,回答我就暂时保留,想知道答案,不如你自己找出来吧。」
所长愉快地笑了笑,看来并没有对我透露真意的意思。
◆
那天傍晚,因为无事可做而意志消沉的我,提早走出矶谷法律事务所。
就算提早下班,回到家也没有别的事情好做,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我的脚步自然而然地朝某个地方移动。
公园里有个地方只有一张长椅,傍晚总会有个律师孤零零地坐在那里。为了不被他发现,我悄悄从后面绕过去。
今天果然也不例外,阿武隈依然坐在老地方。
「他真的很闲耶……」
从背影无法看出脸上的表情,这家伙不修边幅地张开双臂坐在长椅上,怎么看都像惨遭裁员的上班族。他是个充满谜团的律师,只要愿意就可以花钱聘请他拔刀相助,在法庭上大大搅局。因为失去监护权的关系,阿武隈只能每天傍晚在公园张望女儿的身影,晚上则是在酒廊流连,还有个名为「恶魔辩护人」的称号。
我发誓不再跟阿武隈见面,对他却有种非常复杂的感情。要是没有这个人,我之前接下的两个案子绝对会败诉,但他为了保护委托人,却会变成一个让人瞧不起的律师,甚至不惜违反我们应当恪守的戒律。
听说这位恶魔辩护人以前曾和我一样,为了委托人说过的谎言而烦恼。他是怎么处理的?我确实有股冲动,想走过去请教一下阿武隈的意见。
都发过誓不再靠近这家伙一步,我现在不该再去征询他的意见才对。我转过身子,正打算要走出公园——这时,发生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
快到公园入口时,我看到一个正要放学回家的女孩,年纪大约是小学高年级左右,她背着书包,就如同这个年纪的小朋友般可爱。
让我觉得不对劲的有两点:一个是小女孩看起来很害怕,好像公园里藏着什么吓人的东西,让她不想走进去,另外是……这孩子看起来很眼熟。
我不太认识什么小朋友,不过,最近在阿武隈家中看过一张小学生在开学典礼那天的照片。孩子成长得真快,她的模样看来跟开学典礼时已大不相同。眼前的女孩看来就是阿武隈的女儿没错,虽然两人长得其实一点也不像。不对,是男生也就算了,女孩长得不像爸爸阿武隈,该说是件幸运的事吧。
既然发现她是阿武隈的女儿,就没有必要特地开口搭话吧?我正打算默默从她身边走过去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女孩先对我喊道:「请问……可以帮帮我吗?」
我一瞬间不由得全身寒毛直竖。听说最近学校教导小朋友「有事情发生时,要积极向周遭大人求助」,难道现在有什么害小朋友惊恐不已的事件发生吗?
我忍不住摆出架式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为了让小女孩容易回话,我又连忙屈膝让自己的视线跟她保持相同高度,就算西装裤会弄脏也不在意。
「那个……不是有个叔叔坐在长椅那边吗?那个人老是偷看经过的女生,所以大家都叫他『偷瞄大叔』。」
「偷瞄大叔?」
我呆住了,小女孩伸手指向阿武隈盘据的公园长椅。为了确认经过的小学女生是不是自己的女儿,大家口中的「偷瞄大叔」毫无疑问就是阿武隈。
「平常我都会跟同学一起走,但今天只有一个人回家,真的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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