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性骚扰吗?
「对不起,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您,这位白谷老师对教学工作还算热心吗?」
「咦?啊,是的。虽然还是新人,但对于指导学生这点,她还挺负责的。」
这么一来就有疑点了,这间学校一旦传出校长性骚扰教师的新闻,在校学生或多或少会受到影响吧?拼命指导学生的新进教师,应当不会不明白这点才对,她真的会毫无根据地指控校长吗?我探出身子,压低声音又问一次:
「饭田校长应该听过律师的『守密义务』吧?法律上禁止我们将职务上获得的资讯透露给第三者知晓,换句话说,没有身为委托人的您许可,我绝不能跟别人透露从您口中得知的任何事。」
「是的,我当然晓得这一点,所谓的守密义务,教育工作者也同样适用。」
「那我再请教您一个问题,您真的没有性骚扰白谷老师或是做出类似行为吧?」
我正面对上饭田校长的视线问道,只要他的眼神稍微飘移不定,马上就能察觉。
饭田校长的视线并没有任何动摇。
「当然,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我不但是校长,还有结婚二十年的老婆呢!」
「只是,现在都要告上法院了,对方应该握有一定程度的证据吧?像是您晚间和女老师两人独处时,会不会觉得对方可能累了,帮她揉揉肩膀还是按摩之类的呢?」
「咦?你是说……按摩肩膀吗?」
饭田校长明显移开了视线。
「这、这个嘛,我不是出于不轨的念头才那么做的!每天晚上都要忙着处理文书工作,不管是谁都会肩膀酸痛的呀?」
话题的走向突然诡异起来。
「也就是说,您有做出按摩之类的行为?」
「呃,这个嘛,我是出于好意,要是不喜欢,那个女人直接拒绝不就得了?」
「您是校长,会不会有可能是对方很难开口拒绝呢?」
「我、我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对方要是有所误会,也许会那样解释。」
这家伙感觉越来越可疑。
「饭田校长,要是进入为您出庭辩护的阶段,突然冒出身为辩护律师的我压根儿没听过的事,一切就难以挽回了。您过去还对白谷老师做过别的举动吗?」
饭田校长的神色明显动摇了。
我认识一个自称「可以识破动摇的人在说谎」的家伙,现在我自己也开始觉得这手法并不是杜撰的。情绪动摇的人,确实可能讲出容易被拆穿的谎话。
饭田校长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要小声讲话,身子挨近我说:
「不管我讲了什么,真的都不会曝光?」
「是的,保守秘密是律师的义务,请您安心。」
「其实……我在加完班之后,有次邀过她吃饭。」
「……然后呢?」
我耐着性子继续问。目前听到的情况还不算太可疑,新人加班到深夜,身为上司自然会想请对方吃点东西吧。
「她坦率地马上答应,只不过……吃饭的时候我们多少都喝了点酒,我自己也很久没喝了,有点喝醉的关系……回家路上稍微有点……想说肢体接触一下,我就揽住她的腰。没想到那女人竟然赏我一巴掌,隔天在学校碰面,还吵着说要检举我。真是的,我还想告她暴行罪4呢!」(注释
4日本刑法将较轻的伤害行为定为「暴行罪」,对他人施加暴行但尚未达到伤害罪基准者,得处两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三十万日圆以下的罚金。)
看来有必要仔细问问事情经过了。
「您抱住了白谷老师的腰?是怎样的情况?比如说,眼看对方快要跌倒,所以连忙伸出手揽住她?」
「不、不是的……不是那样子,有点更、更用力一点……」
饭田校长张开双臂,摆出用力揽住某个人抱紧的动作。
「所以您是这样抱紧对方?」
「我、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这个,或许看起来多少有点怪……」
「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您揽住对方的契机是什么?」
「呃,该怎么说……的确是因为……那个,刚好旁边都没有什么行人,感觉气氛好像也挺不错的,都怪我那时候喝醉了……」
真希望有人能称赞我竟然没当场长叹一口气。
「很遗憾的是,就算那时候你被对方赏了个耳光,她的行为应该也很有可能被认定是一种自卫行为。」
「为什么?才不过搂了一下腰,我就被那女人打了耶!」
「单从您的描述来看,双方都是成年人了,还是深夜被人突然一把揽住吧?身为女性会害怕自己突然被人强吻,恐怕陪审团也会这么想。」
饭田校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对方说要告您强制猥亵罪是吧?这点倒是不用担心,只是搂一下腰,不可能适用强制猥亵罪的。」
「……」
我为了让饭田校长安心才这么说,他却不知为何陷入一阵沉默,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我自己脸上的表情大概也不怎么好看。
「校长,您该不会……还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