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购鞋子?光从信用卡跟订购邮件就露馅了吧?有在卖工地用靴子的店家本来就有限,意外的是马上就让我找到了。」
仔细一问就明白了。特别是本案的关系人常聚集在马场家,彼此住得也很近,所以才能马上锁定鞋店的所在地吧。
「好,疑问都解开了吗?满意的话,麻烦赶快支付后续的酬劳啦。」
「还没有,其实最大的谜团还没解开,老实说我不确定是不是该问你……」
「你这么扭扭捏捏的还真难得,是什么事?」
「就是阿武隈律师在现场找到的血迹。是警方没好好调查清楚吗?我知道血迹在门框上很难看清楚,可是,警察怎么会错过这么重要的证据?」
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时候阿武隈脸上又露出那种恶魔般的坏笑。
「你注意到很重要的地方呢。你说得没错,的确不能小看警方的搜证工作,房门底下的门框他们当然也查过了。」
「可是警方却没有留意到血迹?」
「当然,因为是我昨天才沾上去的啊。」
我完全呆住了。
这就是所谓的思考停止吗?我完全听不懂阿武隈到底在说什么。
「……你刚刚说什么?阿武隈律师把血迹给沾上去?」
「是啊。昨天跟你分开后,我搭计程车去案发现场,滴了一滴田野原的血液在门框上再拍照留念。」
阿武隈的口吻像是豁出去般坦白说道。
我拼命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没错,昨天检方提出新证据,我们虽然予以认可,却要求同样提出反证的权利,还获得进行调查的时间,而且,我还帮阿武隈叫了计程车。
我希望这家伙是在开玩笑,又继续追问:「可、可是,血迹是无法制造的吧?毕竟还需要田野原的血液……」
「当然是在会面室抽取的啊。昨天你不是去叫车,暂时离席吗?这就是辩护律师七种道具之一『抽血工具组』登场的时机。」
这人到底在胡说什么?就算真的有「辩护律师七种道具」好了,根本没有律师会随身携带抽血工具的好吗!
这时候,阿武隈从西装的内侧口袋拿出一个小盒子,向我炫耀似地打开,里头是针筒和好几根存放血液用的试管状容器。
「告诉你一个有用的小知识,血液非常容易凝固,不用抗凝血剂要伪造血迹可是很费功夫的喔。」
这根本不重要吧。
「等一下,会面室……中间不是有用压克力板隔开吗?」
「那个啊,不是中间有开洞吗?不过是根针筒,当然塞得进去。」
「……」
原来如此,香烟巧克力都能塞进去了,抽血用的针筒自然也没问题。
「可、可是,用针头抽血时,要怎么消毒?」
「当然会有风险,但只要跟田野原说,一切都是为了帮助他无罪开释,他当然很乐意卷起袖子。反正他还年轻嘛,没问题的啦,如果真的因为败血症死掉再来恨我也不迟。」
「不是吧?律师竟然这样抽血,应该是违法的啊!」
抽血搜证应该由护理师听从医嘱,并在医师的指导和监督下进行吧?竟然由律师在会面室抽血,百之百是违法行为。
「真没办法,你这么啰哩啰唆的,我才会不想讲。反正无辜的田野原都无罪获释了,又有什么关系?」
我不由得握紧拳头,想要痛殴阿武隈一顿。当然,这家伙被打也是活该。
我用力挥舞握紧的拳头,想要狠狠朝他的脸颊来一拳,不知道是不是脑充血的缘故,一切都变成慢动作。我没打过架,这一拳阿武隈应该能够轻松闪开吧?
可是他似乎早就料到了,脸上浮现淡淡的坏笑,既没吃惊也没有闪避,一副甘愿被我揍一拳的模样。
「可恶!」
就算殴打阿武隈也没用,何况我根本没有打他的资格。我勉为其难地克制自己想要揍下去的拳头,可是怒气还是找不到地方发泄。
苦恼到最后,我采取的行动不是暴打阿武隈一顿,而是用力揍了自己脸颊一拳。
「你在搞什么鬼?」阿武隈不可思议地反问:「揍过我的律师不少,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会殴打自己耶。可以问一下吗?你干嘛揍自己一拳啊?」
「因为我没有资格打你。你做的事太卑劣,就算被打也不算什么,可是没有你的帮忙就救不了委托人也是事实,所以我没揍你,该打的人是我,竟然会相信你这种人,我真是个大笨蛋!」
「是喔,做为参考可以让我请教一下吗?到底哪边是卑劣的行为?」
「当然是伪造证据啊!我们律师有义务保护自己的委托人,可是应该在守法的大前提之下吧!」
阿武隈刻意地对我深深叹一口气。
「真是的,年轻人啊,给我听好,我拥有可以识破谎言的超级超能力,所以当然知道我的委托人是不是清白无辜的。可是,就算委托人没犯罪,在法律上就是帮不了这个人的话又该怎么办?死心吞下有罪的判决吗?你敢跟委托人这么说?我明白你是无辜的,可是就是帮不了你,请乖乖坐牢二十年再说。」
没有比这更残酷的评论了。
「可是、可是律师不应该违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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