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止血,为了止血就要先把菜刀给拔出来。」
我不觉得木野下先生有说出什么奇怪的证词,但他却一副似乎被逼到墙角的模样。
「你、你等一下,让我补充一句,不一定要拔出菜刀,在不同的状况下,拔出刺入体内的利器也可能会让出血情况更加恶化。」
「原来如此,不过没有专业知识的一般人无法判断出这一点吧?」
「这个嘛,大概是吧。」
「既然这样,当眼前出现腹部被菜刀刺中的人,应该先帮他拔出菜刀,这样的想法本身并不奇怪吧?」
原来是为了提出这样的主张,阿武隈才兜了一大圈地发问。
「异议!这是议论而非诘问。」
在岩谷检察官站起来的同时,阿武隈间不容发地接口说道:
「我换个说法吧。眼前要是有人被菜刀刺中了,每个人都会想要帮他止血对吧?因此先帮他拔出菜刀就不足为奇了。可以这么说吗?」
「检方用同样的理由提出异议!」
「不是的,这位证人是法医,换句话说同时是医师,我的问题是对身为医生的专家询问专业见解,才能了解是否有这个可能性,这应当没有任何问题。」
这家伙在审判长做出裁决之前就尝试自己断言,而且主张得头头是道,因此审判长也不得不考虑阿武隈的意见来做出判断。
「异议驳回,请证人回答问题。」
「既然这样……我只能说确实会有充分的可能性。」
「很好,我就是想听到这个,接着是下一个问题。」
阿武隈穿过法庭来到检方的位子,没有得到岩谷检察官的同意,就自顾自地拿起一样检方的证物。
那是包在塑胶袋里的菜刀,也就是本案的凶器。
「被当作凶器的这把菜刀有个特征,刀柄部分不是木制的,而是金属制的,所以乍看之下会难以判断哪边是刀刃、哪边是刀柄,您也会这么想吗?」
「刀柄的部分看起来比较细,我倒不会那么认为。」
「那我换个问法。这把菜刀的刀柄和刀刃都是相同的金属材质,颜色也并无不同,对吗?」
「啊……这么说的话是没错。」
「被害人的死亡推定时刻是二十七日的深夜,发现遗体时屋内电灯并没有点亮,或者至少有极大的可能性,在案发后被害人家中一直是没有开灯的状态。这么一来,若是在黑暗中发现被菜刀刺中的被害人,为了救人而拔出菜刀却不小心握住刀刃而非刀柄,导致自己手受伤——是否有充分的可能性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要这么想当然也可以。」
「这样的情况下,受伤的地方是否有充分的可能性会在右手食指的第二关节附近呢?就像被告的伤口那样。」
木野下好像死心般叹了口气。
「很遗憾地,的确无法否定有此可能。」
阿武隈微微一笑,继续提问:「换句话说,我们可以认为被告或许不是要刺杀被害人,而是为了从她身体拔出菜刀才会不小心割到手的吧?」
「异议!这是诱导询问!」
「认可。」
「结束诘问。」
好厉害的手腕,用高超的诘问技巧突破了本来没有破绽的凶器,这样就能够为在现场发现的菜刀为何沾有被告的血液提供另一个可能的理由。
当然本案的问题依旧堆积如山,例如,为什么血迹不只沾在菜刀上,连案发现场也到处都是?我还不知道这该怎么跟陪审团解释才好。
检方没有再次诘问,阿武隈又传唤另一名证人。
◆
「接下来希望请到负责本案调查工作的城井警部。」
阿武隈让城井警部站上证人台。大概是看了之前阿武隈的问法,城井警部的脸上充满警戒。
「城井警部,不好意思一直麻烦您。」
阿武隈放低身段开始诘问,每个人都知道这不过是表面上态度恭敬而已。
「首先,本案发生在四月二十七日深夜,而警方在隔天的二十八日中午以嫌犯身分拘留被告,逮捕令也是在同一天中午发出的,速度非常快,效率真是太惊人了!」
「是吗?谢谢。」
「不过,不会太快了一点吗?」
「这是什么意思?」
「是否因为过早拘留嫌疑犯,没有对其他可疑人士进行充分的调查呢?」
阿武隈喜欢的诘问技巧,八成是先捧高对方再狠狠地追问吧。
「异议!这是诱导,也是包含议论的诘问!」
「认可。」
「那我换个问题吧。譬如说,被害人的房东土居先生因为马场小姐的缘故而蒙受损害,同时还持有被害人家中的钥匙,我认为房东有充分的可能性可被视为本案的嫌疑人。警方有对土居先生进行充分的调查吗?」
「没有,我判断那是没必要的,被告被逮捕的原因不只有杀人动机和他跟本案被害人的关系,从凶器上发现的被告血迹也关系重大。」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