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的证词,马场其实一直对田野原有意思,甚至觉得两人曾经交往过。
「在我看来,你跟椎名两个人都没有说谎,总之就是马场单方面喜欢你吧?可是你偏偏跟栗田订婚了,这女人还是马场的同学,她当然气死了。」
「除了恐吓勒索之外,她还要求恢复男女交往的关系吗?」
「八成是。『栗田这女人过去可是坏得要命,人家准备好要跟警察讲了,你不想要我这么做的话就给我钱,或是干脆跟我交往吧。』马场提出这种要求应该不奇怪吧?」
听起来是满有可能的。
或许是发现无法继续隐瞒下去,田野原垂下头来。
「……抱歉,我以为这没必要多讲。我爱的是桃子,马场不管是要重修旧好还是要钱,我都打算拒绝她。」
田野原先生终于爽快地承认了。因为都在同一个交友圈里,一旦彼此有了恋情纠葛,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吧?我本来不太相信马场竟然连过去一同玩乐的伙伴都会恐吓,不过这么一来,事情就说得通。
「阿武隈律师,即使查明这一点也没有多大用处吧?检方感觉也不是特别在意这方面的事。」
「不,不对喔,这么一来就冒出一个疑点。田野原,你真的是因为要回绝马场的要求才专程跑去她家吗?只是要钱的话也就算了,面对想跟自己重修旧好的女人,还会特地跟她相约见面吗?而且是约在半夜?」
「咦?的确……是我的话,应该会打电话讲清楚。」
大半夜的还一个人跑去碰面,只会让马场误会田野原对自己有意思。
「不、不是,我真的是要去拒绝她,这种情况不是当面强悍地回绝比较好吗?」
田野原一直如此强调。我想不到他有非说谎不可的理由,而且委托人都坚持成这样了,难免让人觉得原来也有这种可能。阿武隈耸了耸肩,他大概也觉得难以判断吧。
「好吧,你都这么说了,这件事就先放一边。不管怎么说,检方的方针已经很清楚。虽然关于动机的证据只有一项,但是,你的血迹不但沾在凶器菜刀上,屋里还到处都是,他们觉得这样的证据已足以证明犯罪的事实。」
被害人的死因是遭人刺杀没错,凶器则是刺穿遗体的菜刀,我不认为这点还有任何可以提出异议的余地,这么一来,田野原附在菜刀上的血迹就是非常沉重的事实。血迹为什么会沾上去?就如同木野下法医所说的,刺杀马场时弄伤了自己的手是极为合理的解释,而田野原的右手的确割伤了。我们虽然主张其实是田野原想拔出菜刀才会受伤,但陪审团会认同才奇怪。
屋内四处残留的血迹也是个大问题,那似乎是田野原在手割伤的状况下四处翻找马场的手机而留下的,但找手机这件事本来就等于想湮灭证据。我想,即使证明以上都是事实,对于澄清田野原的罪嫌也不会有太大帮助,检方反而会用「这家伙其实就是犯人,所以才想要湮灭证据」来反驳。
「嗯?完全想不出可以反证的方法,阿武隈律师有什么好点子吗……」
「是啊。不是完全没有可以下手的地方啦,既然没有破绽,我们就来制造一个。」
竟然一副轻而易举的模样。事实就是阿武隈这家伙虽然可怕,同时也让人觉得非常可靠啊。
2
「那么继续进行本案审理。」
时间是下午一点半,我们又重新回到法庭上。
「下午是被告方的辩论,请开始传唤证人进行诘问。」
我听说下午传唤的第一位证人极为重要。原本心情还很紧张的陪审员,现在也开始习惯审判这件事,吃过午餐之后来到下午,这是他们最容易打瞌睡的时候,要是像我第一次出庭那样,节奏弄得拖拖拉拉的,陪审团马上就会对被告方的辩论失去兴趣,但今天有阿武隈在就不用担心了。
「针对审判中出现的新证词,我方有两、三个需要确认之处,希望能诘问被害人的朋友椎名小姐。」
之前不正经的模样都消失得无影无踪,阿武隈用宏亮的声音如此说道。
◆
被阿武隈请回证人台上的是被害人的朋友椎名小姐,她在案发隔天来到被害人家中,和房东一起发现遗体。顺带一提,她自称和被害的马场小姐情同姐妹,却被阿武隈认证「不过是个跟班」,或许因为这样,她站上证人台时表情非常难看。
「椎名小姐,我想要确认两件事。你在二十七日晚上收到被害人的简讯,叫你到她家去,而在二十八日和房东先生一起进入屋内发现遗体,是这样没错吧?」
「嗯,对的。」
之前遭阿武隈不断否定人格的椎名小姐没好气地回答。
「请告诉我们当时的情况。首先,你进去被害人家中时,里头的电灯开着吗?」
「电灯吗?没有啊,没开。」
「这点非常重要,请你仔细回忆一下,根据检方的主张,案发当时是深夜,既然被害人是在这种时刻被杀害,家里的电灯一直亮着并不奇怪,可是却被关掉了吗?」
「根本没开啊。我想应该是犯人把灯关上了吧?」
「你的常识和世间一般人不太一样,所以你的意见是没有参考价值的,请闭上嘴,只要针对我的问题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够了。」
似乎是为了激怒对方,阿武隈故意毫不客气地说话,椎名小姐当然马上露出恶鬼般的表情狠狠瞪他一眼。
「庭上,是否应该提醒辩护人注意用词呢?」
岩谷检察官大概受不了,站起来这么说,审判长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