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
对贤人而言,公会是研究的场所,纵使为了维持这个场所会尽全力,不过公会中的人并不是自己的同伴吗?
贤人忽视哑口无言的迪诺,眼中仅映出我的身影。
「如何躲开的?暗长耳族的弟子。」
「……我认为你肯定会这么做。」
既然拥有暗长耳族与森林长耳族这种虽为同族却相互厌恶的关系,贤人绝对不会原谅否定花费大半辈子研究「咒术」的师傅。
因此我便等待贤人施展攻击。
纵使和我面对琦拉时同样如此深信,然而他是否就算牵连他人也会做出攻击,纯粹只是在赌。师傅亦然,长耳族皆重视荣耀。尽管离开森林的长耳族不见得这么想,这情况也表示他对师傅的憎恶就是那么强烈。
不过,即便牵连同伴也要杀了我的贤人的执念,几乎把碍事的公会成员给铲除了。虽然还有人活下来,没有出现在这里的话,我推测是对战斗没有自信,或者是戒心较强的人吧?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从某个地方传来临死前的惨叫。
是受到方才诅咒的影响吗?单脚被染黑的狂战士沙尔加,被戈德的爪子贯穿心脏后倒地。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胜利的刽子手戈德发现对自己施加诅咒的贤人,发出愤怒的吼叫。
不过戈德本身也并非毫发无伤。他与认真的沙尔加战斗,不仅全身深受严重的割伤,右手也遭受诅咒,变成了黑色粉末。
「……『命令』已经无效了吗?暗长耳族与其弟子实在可恨无比。」
啪叽。
贤人察觉是我改写戈德诅咒的,面露不悦,攫住如枯枝般的自己的一根手指,直接亲手折断。
「『趴在地上』。」
「呜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原本欲袭向贤人的戈德,边呕出血边被挤压在地。
「……代价式的咒术吗?」
在咒术中,师傅也认为效率最差的一种法术,恐怕这就是师傅和贤人反目成仇的原因吧。
魔术是以自己的魔力当作代价而引起「现象」的技术,而咒术的场合,其「代价」的比例则会增大。作为魔术的咒术,是以「魔力」与事先设定的「时间」当成代价,而这种现象的本质,就像是面对恶魔等精神生命体把「自己」当作代价的情况类似。
据说长耳族不会变老,那是因为在老化前就因为疾病或事故而死去。这样的森林长耳族贤人的外表成为老人,恐怕是把自己的「寿命」当成代价了。
贤人将那种咒术「最后的代价」设定为未支付,成为待机状态,把折断手指这种自残行为当作最后的代价,以让咒术发动。
剩下的手指数……还有九次,倘若他能够发动同样规模的攻击的话,正面与贤人战斗的胜算就不大。
而且还有迪诺在。他现在难以对我与贤人出手,但就算贤人并非同伴,只要知道不会相互为敌,就会采取行动以避免让我逃跑才对。
我仍处于不利的状态。可是我不打算逃跑。
而且……赌上性命的最后一道「陷阱」差不多发动了。
「──?」
「……这是──」
贤人微皱起眉头转过头,察觉了什么的迪诺转头看向入口的方向。
我从这个公会的正式入口进来时,设下了最后的「陷阱」。
今天为何这么热呢?
今天为何这么闷呢?
那是因为我把这个地下公会的排气孔全都堵住了的缘故。
原本为废弃矿坑的这个场所,由于几百年前的事故出现多名牺牲者,建立起巨大的墓地与教堂。我调查那起事故,知道是从岩壁冒出的天然瓦斯引燃油灯的火焰而引发了火灾。
如今依然散发着微量的瓦斯。总是感到微弱的臭味就是这个缘故。即使如此仍不至于到影响人体的程度,只要在冒出瓦斯的地点设置排气孔的话,就算点亮油灯也不会有事。
即使如此,油灯本身不多,虽然一方面也是因为所有人都拥有夜视,另一方面也是出于过去成立公会的人害怕瓦斯又再度累积的缘故。
从前几天就堵住排气孔的公会内部逐渐开始布满瓦斯,应该也有人已经意识模糊不清了。不过长年生活于此的他们多少习惯了瓦斯味,没有意识到这个现象很危险。
而且充满毒素,沙尔加与戈德大闹,且贤人不分敌我使出咒术的话,没有战斗力的「人」就会考虑逃脱。
仅从入口进入的话不会引发。不过若有人想从入口出到外头的瞬间,我设好的线被移开,火种便会因油而引起火灾。
连我也闻到这股焦臭味,看来入口的火已经开始延烧了吧。我没有在一开始用这种方法,是因为一开始就用的话,即使是个人主义的杀手,也可能全员团结一致设法逃离。不过已经太迟了──
「这里就是你们的坟墓。」
我这么呢喃后,存活下来的剩余人等皆哑口无言,理解在这个地下公会放火的人是我的迪诺,摇摇晃晃地往后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