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部 流浪篇 杀戮的灰姑娘 女仆的工作与库鲁苏人男孩

要注意这点喔。」

  「嗯。」

  我不太懂侍女与女仆的区别,女仆做的似乎是所谓家政妇的工作,与服侍贵人的侍女职责从根本上就不一样。

  兜头淋下温度和人类的体温相去无几的温水,米娜用类似肥皂的东西把我整个洗过一遍。清洁后,稍微留长的带有桃色的金发恢复原本的光泽,贴到脸颊上。

  「好了,变乾净了。接著来挑女仆装吧。」

  赛拉穿著的侍女服是纯黑的连身长裙,整个遮住颈部到手腕,露出肌肤的部分不多。不过,米娜和我穿的女仆装,是在白色衬衫上穿上连身长裙,再套上围裙和袖口。我原本还想,怎么会有像我这种孩童能穿的女仆装……不过似乎补充了女仆的人力,为了那些人而准备了应有的服装,从十岁孩童到大尺寸的女仆装都很齐全。

  「艾莉雅妹妹,不可以直接穿鞋子。要先穿这边的袜子喔。」

  「……嗯。」

  过去我一直打赤脚或穿皮革凉鞋,人生第一次穿上鞋子,不过这样还挺麻烦的。十岁儿的女仆装对现在的我而言有点大件。虽然米娜说很可爱,但她的意思就像让宠物穿上衣服的那种可爱吧?

  接著我们在宅邸内四处参观,米娜粗略教了我哪种物品放在何种地方、女仆们做什么样的工作等事。从早到晚员工餐厅都会供餐,似乎可以在自己工作的空档前去取用提供的浓汤类和面包。

  「我是平民的商家出身的,不过女仆中也有人与贵族有关系,你要注意点哟。因为如果平民比她们先清洁身体或用餐,也有人会不高兴。」

  「是喔……」

  看来带著武器比较好。

  接著米娜教了我一点用字遣词和仪态举止。基本上不可以跑步,不大声说话。走路时抬头挺胸,笔直地看著前方,头不要随意晃来晃去。女仆不可以直接对贵族开口说话。如果有事得透过侍女传达,但若贵族和客人主动开口搭话,要优先应对。

  说到我实际的感受,虽然放眼净是第一次接触的事物,不过因为有「知识」提供的情报,觉得自己还能应付过来。举例来说,尽管过去吃饭时只曾用手抓或用汤匙,但因为有「知识」,对于刀叉的用法也不会感到困惑。

  到了夜晚,太阳完全落下后,女仆的工作就结束了。虽然也有女仆错开时段,工作得较晚,不过只凭提灯的亮光,工作无法有所进展,因此这是必然的结果。

  「那么晚安啰,艾莉雅妹妹。明天起要加油喔。」

  「嗯。谢谢你,米娜。」

  我的房间在米娜隔壁。四乘三公尺大小的房间内,附有床、衣柜、写字用的小桌子和椅子。

  如果提出申请,似乎可以拿到蜡烛,但我不需要。我脱下女仆装,换上朴素的睡衣,卷起房间内的毛毯做出人的形状,拿著黑色匕首,在房间角落抱著膝盖,一边隐藏气息,一边静静就寝,这一天就结束了。

  隔天,早晨来临前的空气让我清醒过来。

  「……【灯火】。」

  为了穿上还不习惯的女仆装,我用生活魔法点亮灯光。我脱掉睡衣,穿上白色衬衫。虽然我也是第一次扣扣子,习惯之后或许比绑腰带还要快?

  虽然穿上白色衬衫,不过领口和袖口容易弄脏,因此是可以取下的设计。胸口部分松垮垮的,还有空间。米娜的说法似乎是「为了不被摩擦到」,不过如果像米娜那么雄伟,就需要专用的胸挡。接著套上袜子和布鞋,穿上长到脚踝的黑色连身裙,再套上围裙后,外表就像个女仆了。

  ……不过武器要藏在哪里?投掷小刀就算了,但我的身体还很娇小,袖口藏不进去。藏在胸口也没有地方挂住,藏在围裙里又太显眼了。

  「……只能放这里了。」

  我用匕首割下以前穿的凉鞋的皮绳,将黑色匕首与投掷小刀绑在「那里」,接著把必然无法穿上、昨天刚配给的松垮垮「灯笼裤」丢到床的角落。

  我换好女仆装,从二楼窗户偷偷爬出去后一边用隐匿,一边走向森林中隐藏的临时据点。虽然行李不多,但金钱和药草书很重要。其他东西依然放在那里就好,我只回收了药草书和药水类,以防万一,用除虫草熏过之后,走向赛拉指定的后院。

  我抵达的宅邸后院位于从宅邸看不见的位置,有人来的话马上可以察觉,因此是适合锻炼的好地方。

  「…………」

  我明明在指定的「太阳升起的同时」来到后院,赛拉却还没有来。我原本想说是否太早到了,但我想起赛拉用隐匿的话,我是不会注意到的。我心想莫非这也是锻炼的一部分而用《探测》仔细探索附近后,发现森林中有个微弱的「气息」。

  「……嘿。你发现了啊?」

  我视线一看向那里便听见声音,可看见在森林中比我个子还小的人影。

  「看来似乎挺有本事的。你就是传说中的『新人』?」

  「……谁?」

  淡小麦色的皮肤和黑发……这孩子也是库鲁苏人吗?那个男孩的五官十分端正,灰绿色的眼神闪烁著好奇心,仔细端详过我全身上下。他没有回答问题,而是浮现恶作剧般的笑容走近我。

  「别因为被大人认同就得意忘形喔?我也能够打倒哥布林这种程度的魔物,世上也还有很多你未曾见过的攻击喔。」

  「……譬如说?」

  「我想想喔……」

  他是这里员工的小孩吗?提到攻击时,男孩身上感受不到杀气。那名男孩一边嘻嘻笑著,一边散步般地朝著我走来,倏地从我的视野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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