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店凑人君只带我去过一次,地点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不过一搜索新宿的登山用品专卖店,立刻就找到了。
第二天,我在店刚开门的时候就去了。看到说着“欢迎光临”出来迎接的人有点印象,我松了口气。是那天和凑人君聊得起劲的店员。
“那个……”
“您好,请问想找什么?”
“不是,呃,我是本城凑人先生那边的。”
刚说出名字,他的脸就蒙上了阴云。我慌忙继续说:
“啊、呃,本城先生前些天去世了……请问你知道吗?”
“……嗯。新闻里看到了。”
店员的语气很生硬,还带着警惕的心情。我拼命斟酌着话。
“那个呢,我和本城先生认识,正在整理他的遗物,然后现在打算去他生前受过照顾的店里都看一下,要是有没付的账或是保管在这里的东西之类的,就把钱付清。”
明明是事先准备好的假话,可一旦站到对方面前,就没法流利地说出口。我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真的不适合做这种调查。
“啊啊,是这样啊。”
店员放松了肩膀说道。
“这次的事真的……令人难过。”看到店员低下头,我对自己欺骗了他感到过意不去。“一开始看到新闻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前一阵他刚到我们店里来过……啊,说起来,您是那时候和本城先生一起的人吧?”
“啊、是的。”
我心里松了口气。他记得我,太好了,这样一来话就好说了。
“有没有什么没付的账,或者是保管在这里的东西?”我问道。
“不,没有。”店员说着摇了摇头。
我咽了口唾沫,慎重、小心地保持着原来的语调进一步深入。
“凑人先生他对登山的事相当认真呢。我完全不知道。前段时间被带来的时候才第一次知道。”
“啊啊,呃……是的。”
店员的目光游移不定。
“他经常惠顾我们的店,是从一年前左右开始的吧。”
“明明是钢琴家却还登山,有点少见呀。我从来没听说过。而且说不定会弄痛手指,一般是不会做的吧。”
“嗯,我也这么想。”店员点点头。“虽然没有清楚地问过,但我在想本城先生可能没有真的登过山。”
我眨了眨眼睛,不过有一半是装的。因为已经预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
“这样的顾客并不少见,虽然经常光临购置各种工具,却没什么登山的机会,就是只从形式上参与吧。本城先生大概也是那样,他认真学过,了解得很详细,而且我也觉得他确实喜欢山。很多专辑封面好像也是在冬天的山里拍摄的……他在我们店里买了很多东西,可我一次也没听他谈过登山的亲身经历,果然是很忙吧。难得买齐了工具,真希望他能登一次山啊……”
店员沉痛地垂下了头。我心里慌了起来,本打算心平气和地谈的。
“这样啊。他的遗物里连登山绳都有,我还以为他登过很多次呢。那条登山绳也是从这家店买的吧?”
我尽可能若无其事地问道。
“啊啊,那件东西,警察的人也问过呢……”
听到店员的话,我竭尽全力才没露出吃惊的样子。
“他们特意把没烧完的绳索的照片拿了过来。那个确实和本城先生在我们店里买的是同一种样式。确认身份的时候连那种事都会做啊。总觉得,那么触目惊心的照片真让人看不下去……”
在那之后,我随便说了几句,就离开了商店。
这样啊,警察也来问过相同的事吗。仔细一想也是当然的,毕竟他们是专业人士。
来到大楼外,我给律子小姐打了电话。
“几乎和律子小姐推测的一样。”听到我的报告,她在听筒的另一头得意地哼了一声。
“本城凑人是个地上登山者对吧?”
“地上登山者是什么啊。”
“不是有群人叫地上冲浪者吗?根本没冲过浪,随身带着冲浪板只不过是为了搭讪。就是那个词的登山版本。”
“还有那种词吗……”
“我刚造的。”
“你造的啊?话说山本来不就在陆地上吗。”
律子小姐无视我指出的问题继续说:
“钢琴家登山这种事,就和调酒师抽烟或者赛马骑手去参加大胃王比赛一样。我就觉得奇怪。确认绳索是在那里买的了吗?”
“啊、是的。说是警察也为那件事去过,还把照片拿给店员看,确认了是在那里买的。”
“警察?啊啊,原来如此。那伙人笨归笨,活儿还是在好好干呀。”
明明她拿着警察收集的资料随便用,这话说得还真过分。
“呃,就是说律子小姐的预测基本都猜中了,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现在还说不出什么。”律子小姐冷淡地说:“目前就只能按照字面上的意思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