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去了再想──」
只要能被哥哥──嘿哟嘿哟地背著,不管去哪里都无所谓。
「……这样就可以了吗?应该可以吧?」
去了再想。哥哥──对这个部分莫名地表示同意。
哥哥──稳稳地背著我,看著太阳喃喃地道:
「我们兄妹,还挺奇怪的呢。」
「是吗?」
我没办法确实地理解哥哥──那些话的意思。
以前大家都告诉我,手足之间要相亲相爱,所以我们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不但血脉相通,而且各方面都很相似,不亲密反而奇怪吧?
我如此想著,更加紧贴在哥哥──的背上。毫无缝隙地。
「嗯?」
受到我紧贴在背上的影响,哥哥──的上半身稍微往前倾了一点。
「好热──」
「既然知道很热,就别黏得这么紧啊。」
虽然刚才已经做过了,但我仍然和夏天的蝉抢快似的,有如蝉勾在树干上似地独占著哥哥──的背部。
这么做可以使我心情平静安详,让我想永远待在哥哥──的背上。
可是,想常驻在哥哥──背部的难度太高了。
维持和平是很辛苦的事呢。我涌起牛头不对马嘴的感想。
……这时候的我,压根儿没想过哥哥──有离开我的一天。
得知哥哥──要到外地读书,是在这之后不久的事。
听说哥哥──要去都市念大学,要搬出家里一个人住时,出乎意料地,我的心湖没有泛起任何涟漪。我极为平静地,沉静地,以惯有姿势坐在椅子上,仰望著天花板。就算发现嘴巴因仰头发呆而张开了,也没有让它合上的念头,只是一味地面向上方。
哥哥──他,即将要从这个房间消失了。
抓搔腰侧附近空气般的感觉。这就是所谓的失落感吗?发生了超乎想像的事时,人类甚至连惊讶或恐惧都会忘记,只能傻傻发呆,无法做出任何对应。我眼球僵硬地转动著,外头的光线明亮,每天睡觉时都会对望的天花板上花纹显得相当分明。
心情、时间、天气,三者通常无法同步。想让所有条件完美地结合在一起进行演出是很困难的事。伤心时不会下雨,开心时天色阴暗。不可以期待周围的时间和我的时间能够彼此咬合。而那周围的时间,说不定也包含了哥哥──的时间在内。
只有一次,眼泪差点不经意地掉下来。我睁大眼眶强忍,不让泪水掉下。
哥哥──不在了。只有这件事,哥哥──没办法帮我的忙。怎么办?我彷佛倒退回当年般地问著自己,觉得这问题比暑假的绘图日记困难太多了。
就算直接问哥哥──为什么,肯定也只会造成哥哥──的困扰。如果我又哭又闹地耍脾气,说不定哥哥──会因此改变心意留下来。
可是,那么做的我,是得不到哥哥──的夸奖的。
所以我必须正面积极一点。
我有能够相信、应该前进的目标。
很久以前曾经对哥哥──问过的问题,忽地闪过我脑中。
如果我变得很会写日记,哥哥──还会和我一起玩吗?
当然会啊。那时候,哥哥──是这么说的。
哥哥──应该不会对我说谎,所以不必担心他骗我。
哥哥──没有拒绝我,他会接受我。
发现自己只要继续前进就可以了,我心中的阴霾稍微消散了一点。
纷乱的情绪开始渐渐统合,凝聚成一大块,坐落在我胸口中央。
其实事情相当简单嘛。
我打开一旁的手机。加油的噜,宝宝熊在萤幕中为我打气。虽然这可能只是个偶然,但是我觉得,我好像被推了一把。
「嗯,要加油才行呢。」
我做出胜利的V字手势,在心里发誓。涌上心头的焦躁感刮搔著我的皮肤,我难以忍受地扑到书桌前,打开课本与笔记本。从今以后,我不能有任何一次的跌跤。
我必须全力以赴,不能容许任何失败。
虽然这个目标很困难,但是不论道路有多崎岖难行,我都一定要成功走完。
哥哥──有他自己的人生,有他自己的决定。这当然是好事。
但是待在哥哥──身边,和他一起奔驰,是为了我自己,是我的人生。
假如哥哥──走到很前面的地方去了,我只要追上去就行。
即使我的腿很短,但是只要拚命向前跑,肯定还是能缩短距离的。
以前往哥哥──身边为目标,我开始了不断冲刺的每一天。
蝉鸣有如厚实的墙壁,不停地朝耳朵逼近。时节进入平凡无奇的夏季,我窥视著梅雨季过后,有如从厚厚云层中穿透而出的晴空,强烈的阳光热辣辣地照射在刚起床的脑袋上。眼球深处彷佛浸泡在热水中般炽热,暑气与蒸气一下子笼罩在肌肤上,令人犹豫著该不该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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