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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不红气不喘地在正经的内容里混入外星人的话题,这是哪个门派的表演方式啊?
她对外星人到底有多执著啊?
虽然我有点感兴趣,但是又犹豫著该不该问下去。
「你、你拯救过地球啊?」
「哎呀,真不好意思。」
女孩给嘿嘿嘿地笑了起来,害臊似地抓耳挠腮。虾子也学著她的动作扭来扭去……唔,嗯。
在这种时候,我应该以「萍水相逢的偶然机缘」之类的美丽词语来修饰这场邂逅,并早点退场才是聪明之举吧。
但是看在她圆满地为我解释了近乎疙瘩的执著心的真相的分上,还是必须向她道谢才行。
我一起身,女孩立刻察觉我有离开的念头。不过她只是以笑容为我送行,并不加以挽留。
软绵绵,没有紧张感的松垮笑容,果然和妹妹有点相像。
「谢谢你了,救世主。」
「再见──」
女孩笑容满面地向我道别。虾子也同样目送我离去……感觉好像会出现在今天的梦里。
经过垃圾桶时,我把喝完的纸杯扔了进去。接著,我仰望起互相依偎般地丛生的高耸树木,沉醉在如波浪般的枝叶声里。离得远时,这音乐听起来固然悦耳,不过在近处倾听,又是别有一番趣味。我回头,那女孩正和虾子玩耍在一起。
我不禁噗哧笑了出来。
我的人生里,在重要的关键时刻,是不是一定会碰到怪女孩,被她们影响呢?
「不对,不是……嗯,就是这样吧。」
所谓的命运,就是包含这种事在内的全部吧。
执意让我与妹妹一起活下去的命运,不允许我走上其他道路。
既然只有一条路可以走的话,我夸张地晃动著手臂,走下坡道。
脚底与小腿传来的沉重感,彷佛在向我保证自己背负在身上的答案是正确的。
我一面稳稳地大步前进,一面心想。
留在这里吧。
「就是这样,所以不好意思,我不能搬家。」
不,不对……不是这样的。
「正确来说,是我不想搬家。」
我以正确的说法表达自己得出的结论。原本正在折衣服的妹妹维持跪坐的姿势,转身过来看著我。
「是吗?那就这样吧。」
妹妹笑著接受了我的选择。没有担忧,也没有反对。
自己一个人搬到东京。这种念头似乎从一开始就完全不在她的考量范围内。
这个妹妹就是这样。我安心地坐下。一坐下,妹妹就前倾著身体捱到我身边,缩短与我之间的距离。
我以手指梳理著妹妹的头发,捧起她的脸,以拇指指腹轻轻摩娑她的脸庞。妹妹也同样抚摸著我手背,纤柔地,充满爱怜地。指尖宛如薄布的边缘,轻轻刮过我的肌肤。
酥麻的颤栗透过手臂,传到我身上。
我们维持著这种状态好一阵子。
在这种时候,假如是一般的模范好哥哥,应该会这么说吧……
『不过我想你还是应该搬到那边努力打拚哦!』
可惜我是不良的哥哥,所以就算知道该那么说,还是不会说出来的。
而且,这个妹妹想要的也不是那种哥哥。
妹妹想要的,是加了大量砂糖,一般人喝不下去的那种咖啡。
从第三者的角度看来,我与妹妹的关系、情感都过于黏腻,应该会觉得相当恶心吧。
可是人们在人际关系里追求的浓度,理所当然地会依对象而有所不同。
对我们俩而言,这样的甜度反而刚好。这种甜度才是最好的。
彷佛放下了一个重担似的,我久违地感到安稳。
藉著这种解放感,我猛地后仰躺下。哇!我的动作太突然,妹妹惊叫了一声。
不过她也马上躺在我身旁。我想起以前睡在同一条棉被里的事。
妹妹如胎儿般缩起身体,在我身旁那个那个啊了起来。
「那个那个那个那个那个啊。」
「那个变多了。」
「那个那个啊。」
有点像揉面团或黏土时的声音。那个那个啊──我学了一下,觉得有点暖暖的。
「哥哥──没叫我一个人搬过去,让我松了一口气哦。」
妹妹揪著我胸口部分的衬衫,想把我拉到她身边似地收手。
「松了一口气哦。」
为什么要装模作样,高高挺著鼻子(并没有)重说一次呢?难道是在害羞吗?
我搂过妹妹的头,她的身体也跟著滚过来贴在我身上。「噢痛!」手肘击中我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