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对了。
是这样啊。
我的妹妹相当可爱。我想起了这件事。
我让脚踝朝躯干靠拢,维持著盘腿的动作,向后倒下。
肌肤感觉得出秋天已经结束的时节,至今为止一直没有用处的妹妹手机开始频繁响起。妹妹的处女作预定在明年二月出版,编辑经常打电话找妹妹讨论改稿及其他的事情。对于无视昼夜之别打来的电话,妹妹总是很有精神地回应。每当那种时候,我都会安分地坐在房间角落,盯著脚尖,捏著趾甲,避免打扰妹妹。
不论要等上一小时,或者两小时。
碰上那种情况时,我总是不思考任何事。不是故意那么做,而是因为心情紧绷,无法进行思考的缘故。整个身心变得如铜像般僵硬,只能没有想法、没有作为地任凭时间流逝。
「是……页数的……是,没问题。这边的话,唔——……是这样吗?我不是很清楚……」
说起话来条理分明,有时还会因为对方的话而发出笑声。
仔细想想,这可能是我第一次见到妹妹一本正经地与家人之外的对象说话吧。
「…………………………………………」
铜像上多了一道刮伤。不会痛,只是掉了漆而已。
名为哥哥的涂料,碎成粉末,灰飞烟灭。
与编辑的讨论不只在电话里进行,有时还会被叫去远在东京的出版社当面讨论。由于没办法当天来回,因此妹妹会急急忙忙地收行李,出门搭乘地铁。
「真辛苦。」
挺快乐的嘛。只有一次,我差点对妹妹如此说道。
「嗯。不过我会加油。」
加油——妹妹卷著袖子,彷佛想展示她那手无缚鸡之力的臂膀似地说道。
当初叫她好好加油的人是我,所以我也只能笑著目送她离去。
只是如此一来,我就变得形单影只了。深夜下班回家,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不只心情,连身体都会沉重到彷佛灌了铅似的。
重力把身体扯得变形,精力从拉扯造成的缺口中奔泄而出。
那样的日子,我通常是粒米未进地躺到天亮。
当然,也不会有妹妹的便当。我连白天时吃过什么都想不起来。
对妹妹而言,从十月左右到出书为止,应该是段忙到不可开交的时间吧。相对地,我则是无可避免地面对著自己的生活如此单调、呆板的事实,厌烦著每天为何如此漫长。想叹气的次数飞跃性地增加,但我还是努力不让那些气吐露出来。
忍耐、累积在身体里的东西,就算哪天爆发了也不奇怪。
这样的日子持续著,直到二月。
月分转变成二月的那天,妹妹的出道作寄到家里。
作者似乎能在出版日前十天左右拿到样书。妹妹解开横绑成长条状,有如法国面包般的包裹,从其中拿出自己的书。接著双眼闪闪发亮,彷佛划破黑夜的曙光。
「哦哦……锵锵锵锵——!」
享受了一阵子感动后,妹妹把书举到与额头齐高之处。封面上印著可爱的插图,以及妹妹的笔名。看惯了的那名字,被印在书皮上。见到那一幕,一种浓稠的感情在我身体里流动起来,胃液因那绝对称不上愉快的感情而翻腾不已。我不断地吞著口水咽下胃液,撑著脸颊的手,指尖部分像是为了分散注意力似地抖个不停。
「嘿嘿——」
妹妹天真无邪地把书秀给我看。眼皮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闪烁。
原本的标题《秘宝》,在印成实体书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真是太好了。」
从我喉咙发出的声音听来如此遥远,彷佛出自别人之口。
我站了起来。妹妹以把玩著新玩具的表情仰望著我。
「哥哥——?」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就想起有东西忘了买。」
我说著,套上外衣,准备出门。
「为——么?」
「我也不知道。」
我抓著头发,焦躁的情绪使得朝玄关前进的脚步自然而然地快了起来。
妹妹从身后摇摇摆摆地跟了上来。
「我也要一起去。」
「不用了,外面很冷。我马上就会回来。」
「欸——」
「反正机会难得,你就好好欣赏自己的书吧。」
坚持独自出门的我,如此说服了妹妹。
一走到屋外,原本上扬的嘴角立刻垂下,被寒冷凝固成型。
我大大地呼了一口气,离开公寓。
没有什么必须买的东西。
尽管不是特别想去,但我的双脚还是朝著大学的方向迈进。走在坡道上,擦过耳畔的风冷冽到好似会划伤人。呼吸彷佛卡在后方的齿缝间,不自然的感觉让我很焦躁。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