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和我的关系。我内心有部分的感觉是松了口气。
我凝视著手机,僵在原地好一阵子,回想她说的话,开始想像。
假如她和妹妹拿著同一把菜刀。
「……确实是那样呢。」
她的愤怒与比喻都相当中肯而正确。因为妹妹是我的家人。
可是,以家人为优先,是那么教人恶心的行为吗?
对世人而言,哥哥可以爱护妹妹到几岁为止呢?
而且话说回来,爱护妹妹还有年纪限制,这想法本身不就是歧视了吗?我在心里埋怨著,握紧手机走回房间。妹妹立刻出来迎接我。
「哥哥——欢迎回来。」
「嗯,我回来了。」
这时我才想到,她没在电话里把我骂到狗血淋头,是基于对妹妹的顾虑呢?或者是知道我太玻璃心,承受不起呢?
我坐了下来,苦思了一会儿后,搔头站了起来。
想独自抱头烦恼。这时我发现妹妹的气息,回过头。
「咦?哥哥——又要出门?」
「我去散步一下。」
想要毫无意义地度过这一夜。「那我也要一起去。」妹妹说著,跟了上来。
我停住脚步,回头看著她,又坐了回去。
「还是算了。」
正在拿外出用上衣的妹妹听了,也不把衣服收回去,钻到我面前坐下。
「哥哥——真任性。」
「要是你出事就不好了。」
即使在夜里出门,也不太可能被卷入什么事故里。出事的机率应该非常非常低。
可是,不出门的话,机率一定更低,所以还是别出门好了。
「出什么事?」
「所有发生在你身上的不好的事。全部通通不行。」
我张开双臂,止不住地继续说下去:
「我啊——」
说到这里,我有点迷惘。一方面是觉得难为情,还有就是——
一旦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我的心应该就不会再有任何动摇。
可是,那些话至少要说个一次才行。
虽然我对你的确是保护过度没错,但那是因为——
「对我来说,世界上没有比你更重要的人,而且我想,以后应该也不可能出现比你更重要的人。」
就连对她也不曾说过的,让人觉得像花言巧语的肉麻发言。
感人至深的美好亲情。世人会如此赞美我吗?
妹妹张大了嘴,愣了半晌后开始拍手:
「哇啊,哥哥——说了好棒的话噢。」
「……好棒,吗?」
「对我来说是这样呀。」
妹妹合上原本张大的嘴,脸上笑意盈盈。嗯啊,是没错。
在那之后,直到就寝为止,妹妹的心情一直非常好。一般而言,这种年纪的妹妹听到哥哥说那种话后,会觉得恶心吗?话说回来,一般的妹妹根本不会想和哥哥挤在同一个房间里住吧。妹妹一定不愿意,哥哥应该也会觉得很困扰。
可是,我们两人都不是那种反应。正是因为两人都不排斥同住,这种情况才能成立。
一块变形的金属片无法直立,但把两块放在一起,很神奇地就能互相扶持。
我想,那样的关系是奇迹般的偶然。
没有比妹妹更重要的人。
刚才那句话没有半点虚假。
正是因此,我事到如今地对轻率离家的事感到相当后悔。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啊?
无法把支离破碎的过去与现在整理出头绪,我默默地被自己逼到走投无路。
难以呼吸。觉得问题与困难全都逆流涌上喉咙。
那种感觉持续到洗完澡、上床就寝之后。
难以成眠的我看著天花板继续思考著。脑中似乎有光线闪烁,思考停不下来。
我喜欢她。至于妹妹,假如不需要顾虑被人误解的话,我会说,我很爱我妹妹。
这两种感情应该是可以和平共存的。可是,我却对两种感情共存时的处置方式感到困扰,以至于现在觉得非常不舒服。虽然我不是不擅长打扫的人,可是,我翻过身,搔著头。
我做错了什么吗?
或者该说,那错误本身就是我的本质,只是我不愿意承认而已呢?
说起来,对异性的爱与对家人的爱,两者是可以放在一起比较的吗?不行,那是当然的。因为两者分别适用在不同的状况里,井水不犯河水,各不相干。可是我和她似乎都把这两者视为同质的问题了。感觉起来,误解和致命难题就是潜藏在这种想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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