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嗯,会啊。」
我搔著头发,点头表示肯定。妹妹的不安彷佛一扫而空似地,恢复成柔和的表情。
「那我去看书了。」
妹妹离开窗边,坐在房间角落,立起膝盖,打开书本开始阅读起来。所以说她担心的是我不陪她出门的部分吗?我觉得鼻尖有点发痒,一股怜惜之情油然而生。我当然会和你出去啊。我看著窗外,一面想像今后放晴的日子,一面喃喃地道。
我只是把刚好想到的,平凡无奇的东西推荐给妹妹而已。可是在不知不觉间,却有种善尽兄长职责的感觉。
暑假总是在日复一日重复的活动中消失。今年的暑假,我是和妹妹一起度过的。偶尔经历一次这样的夏天也不错。我心想。
不这么想的话就会感到后悔,所以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今天我也陪著妹妹去画向日葵。尽管我从来没看过有谁频繁地去照顾那些花儿,但向日葵还是生长得欣欣向荣。是说,有些花瓣已经开始变色、枯萎了,不知妹妹画日记时,是否连这些部分都详实地记录上去了呢?
天气预报说从明天起会连续下好几天大雨,雨停时多半已经开学了,所以这应该是最后一次的向日葵观察日记吧。这活动已经变成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了,突然中断,再加上暑假即将结束,使我失落感倍增,有种全身都变得空荡荡的感觉。
与向日葵的凋谢相同,盛夏结束后,蜜蜂也开始减少。听说蜜蜂为了取水而飞到游泳池那头,和当初的我一样,许多人对蜜蜂的出现大惊小怪,因此遭到驱除。不会螫人的蜜蜂数量骤减,吵人的振翅声不再出现于耳畔。但是,少了会动的生物,花圃的景色彷佛也跟著剥落了一大片似的。
花儿周围没有昆虫,感觉起来果然很不自然。
但这只是视觉方面的感想。实际上,没有人想被蜜蜂螫到。
见我陪著妹妹一起出门,父母似乎也放心了。虽然他们没有直接说出口,但是态度很明显。八成是因为我从妹妹还是小婴儿的时期起就一直逃避与她相处,就算后来妹妹长大了一点,也还是几乎不和她说话,让他们相当担心吧。假如没有特殊的意外,父母应该会比我们早离世;假如在临终之前,我们兄妹俩的感情依然很糟,他们一定会抱憾而去吧。
「完成了——」
仰望天空,画出圆圆的太阳后,妹妹扬声宣布日记完成。
每天不厌其烦地画写同样的主题,究竟写了些什么呢?我有点感兴趣。
因为我只知道片断的内容。
「让我看看。」
我一开口,妹妹立刻把日记本交给我。我随意翻阅著,每一页都是向日葵。
有种把向日葵田整个搬进日记本中的感觉。由于妹妹的笔触强劲,以彩色铅笔涂抹出来的向日葵,意外地相当有生气。
就这个角度而言,图画本身是很不错的,可是——
「唔——……」
至于日记的部分,内容几乎一模一样。虽然说做的是同一件事,内容重复也是难免的,但是至少要有点变化吧。给她看的儿童文学似乎没有发挥作用。就算把内容稍微改编一下也好,总之不要连字面都一模一样嘛。形容词几乎都是很大、很漂亮,然后就没了。很漂亮吗?就在我交互看著日记本与花圃中的向日葵做比较时,视野边缘有什么东西在活动。
有人从教职员室朝这边走来。我很快就猜到是值日的老师。那老师似乎找我们有事,毫不犹豫地朝我俩走近。「啊。」妹妹叫了一声。
「你们班的导师?」
我从她的态度猜道,妹妹轻轻点头。原来如此。不过,她找我们有什么事呢?
那是一名脸上泛著薄汗,脸型和身材都微胖的大妈型老师。这是无所谓,可是我不太喜欢会特地弯下身体和小孩说话的大人,因为我觉得这种人太特意了。
「哥哥,你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对吧?」
老师向我问道。妹妹很自然地后退一步,躲到我身后。
「是的。」
「这样啊。每天都陪妹妹来,真是个好哥哥。」
老师眯起眼,和善地笑道。这么一笑,与其说是中年大妈,不如说更像祖字辈的姨婆。要是继续待在这里,负责面对她的人将会是我而不是妹妹,这让我觉得如坐针毡。
「既然你已经写好了,我们就快点回家吧。」
我旋转著阳伞,催著妹妹快走。妹妹来到我身旁。
「哦,再见。路上要小心哦。」
老师并不挽留,而是挥手目送我们离去。
等我们离花圃有段距离后,我向妹妹问道:
「喂,你去年的导师也是她吗?」
我们学校是每两年重新编一次班,照理来说,一、二年级应该都是同一位导师才对。
「是啊。」
妹妹直率地点头。这样啊,去年的导师也是她啊?这么说来,她看著我时那略带深意的眼神,原来是那么回事啊。当初我在捏造日记内容让妹妹写时,没有考虑到连遣词用字都特地模仿妹妹的口吻。
只要把去年和今年的日记做比较,原本的怀疑应该会变成肯定吧。
「算了,总之这次确实是本人写的……所以应该还好吧。」
也许不明白我在嘟哝著什么吧,妹妹只是以有著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