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侧眼看著妹妹写字,心想。
「你不是晚一点才要写吗?」
「我在学哥哥——」
妹妹目光不离开作业簿地答道。我稍微思考了一下她到底在说什么。
「为什么?」
「因为哥哥——很会写日记。」
妹妹的回答相当简短,也缺乏说明,但还是能从她的回答中明白,她自己也对日记的事有所反省。为了能像我一样写出整本日记,所以开始模仿我。可是我写的那个,与其说是日记,还不如说是绘本创作。好孩子不可以学。
「我觉得,哥哥——度上升的话,好像就可以写出来了。」
那是虾米东东?妹妹心中似乎存在著我从来没听过的衡量标准,但是突然说出来,也只会让我不知该如何反应而已。话说回来,身为妹妹的人提升哥哥——度要做什么?妹妹这种东西,该提升的不是妹妹度吗?
尽管我不懂妹妹的想法,但总之她有改进自己的想法。努力克服失败或达成原本做不到的事,这种心态很正面,很值得鼓励。虽然我是这么想的,可是又觉得她努力的方向好像不太对。
算了,既然是学著我提早写完作业,应该也不算坏事。
写了一阵子习题后,我起身准备去上厕所。妹妹也抬起脸,起身走到我身后。不会吧?我边想边迈步,妹妹还真的跟了上来,而且连走路方式都模仿起来了。
「我觉得这么做没啥意义哦?」
「先做再说。」
妹妹嘴巴上回道,身体依然模仿著我的举动。她的双眼笔直地注视著我,该说是有行动力呢?还是固执呢?或者是冲动鲁莽呢?到底是哪一种呢?我烦恼了起来。
我们一前一后地下了楼,妹妹原本还想跟进厕所里,但是被我挡在外头。上完厕所后,妹妹又学著我一起洗手。
「这样做没意义哦?」
「好凉哦。好舒服哦。」
妹妹的心情像飞溅的水花般飞扬了起来。这是无所谓,但是擦手的方式太随便了,我只好抓起她的手,帮她把水擦乾。这时母亲刚好经过,被她看到我们的互动,我有一种睫毛重到快把眼皮拉下来的感觉。
这就是所谓的困窘难堪吧。大概。
我们回到二楼。又过了一阵子,写完数学习题的妹妹向我说道:
「哥哥——我要念课文,你来听。」
她拿著国语课本和朗读卡,朝我走来。
「哦,国语的作业吗?好啊。」
以前似乎都是朗读给母亲听的,不过今天好像连我也可以。妹妹坐在房间中央的电灯正下方,我则坐在她对面。她打开课本后,静止了半晌。
「怎么了?」
「哥哥——你先念。」
她说著,把课本朝我递过来。为什么?我在问出口前意会了过来。
「……要学我?」
嗯。妹妹点头。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这样到底算是有主见呢?还是没主见呢?
做事务求贯彻到底应该是好事,但假如一直这样下去,妹妹成长到明年时真的没问题吗?我相当担心。
自己也会受到牵连,不过又没有夸张到会影响将来。
尽管如此,会替妹妹考虑未来,我的哥哥度也挺高的嘛。是说,哥哥度,那是什么东西啊?
和哥哥——度相比,哪一种比较像样呢?我不禁思考了起来。
该说历史是会重演的吗?隔年暑假,我早早地就发现妹妹手上拿著绘图日记本。「那边那个妹妹!」之所以会用这种奇怪的方式叫住她,应该是因为我内心相当震惊吧。
「哥哥——什么事——?」
感觉起来毫无进步的说话方式。会这么想,表示我已经习惯她这样讲话了吧。
「那是绘图日记对吧?」
妹妹身子一颤,无言地把日记本朝我这边递来。「慢著。」我伸出手掌制止:
「你的哥哥——度没有上升吗?」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毕竟是妹妹以前说过的话,因此我试著如此问道。「那是什么?」结果妹妹反而一脸莫名其妙地看著我。这小子,连自己以前说过什么都忘了吗?顺带一提,那模仿哥哥的行为只做了三天就没下文了。我的妹妹似乎还挺三分钟热度的。
「总之现在离我登场还早……你果然还是没有事情可以写?」
妹妹轻轻点头。也许是因为暑假才刚开始没几天,所以表情虽然忧郁,但不到要哭的程度。
得在她哭著求救前做好防范对策才行。
「那不然……对了。不如来写观察日记好了。你觉得呢?」
妹妹的问题在于缺乏写日记的题材。既然如此,只要自己创造题材就行了。我随意地举例,可是妹妹却歪著头:
「观察什么?」
连这部分都得由我来提议吗?我搔著头发,想了想后:
「如果要观察,向日葵怎么样?植物类的话,就算没有认真观察也可以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