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次的「订婚仪式」只是在玩一场夸张的扮家家酒而已。
简单来说,重藏是要政树和薰子两人不必在意婚约这层听起来吓人的关系,而是和以前一样继续当一对普通高中生情侣。当然,今天这层关系并不会影响到两人将来的婚姻。
听完重藏这些话后,心想「那好吧」的政树仍然接受了请求,不过如今他却极为后悔。
(我会不会太冲动了?照这气氛看来,这群老爷爷们好像超级认真耶?
虽然重藏先生说「现在拒绝他们事情会很难处理」,不过这样做大概只能把难处理的事情丢到以后吧……)
政树目前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现场不是能让自己说出「不好意思,其实我和长岛同学只是假装成情侣」这个事实的气氛。
(要是这个事实让这群老爷爷们知道……喔不,我不敢想啊!)
政树不过才稍微想像一下,就吓到全身直打哆嗦。
(不过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感动的只有那些老人们吧?)
政树偷偷瞄向下方座位的后排。
那里坐著的是一群中年男女——从政树看来都是些和父母差不多年纪的人。
他们一脸镇定地参加这场仪式,不过却没人像前方的老人一样痛哭流涕。的确有人眼眶泛泪,或拿出手帕抹去眼角泪水,不过那大概只是受到现场气氛影响罢了。
就像毕业典礼时不是因为伤心掉泪,而是看到大家哭所以跟著哭的那种人。
看来所谓「长岛家的宿愿」在不同世代间产生的热度也有差异。
就在政树思考这些事的期间,似乎结束了一部分的仪式,一伙人一改严肃的坐姿,开始各自轻松坐在椅垫上聊起天来。
「不过话说回来,我真的吓著了吶。」
「就是说呀,到现在我还不敢相信。」
「果然多亏了八幡大人的庇护呢,我可是每年都去参拜八幡大人喔。」
如今对政树而言,问题出在与会者能够离开座位自由活动。
所以说,这群老人们当然不会放过本口的主角政树。
「容老朽重新自我介绍——老朽叫长岛豪藏。」
应该说果不其然吗,当下方众人一能自由活动的瞬间,朝政树走来的老人正是薰子的祖父,这一连申骚动的始作俑者长岛豪藏。
「您好,我叫村上政树。」
人依然坐在上座上的政树轻轻点头致意。
这名身穿黑色羽织袴的老人见状,先是高兴地点了点头,才开口接著说下去:
「突然遭遇这种事一定吓著你了哏,容老朽在此赔个不是。村上同学,给你添麻烦啦。」
「啊,哪里哪里。」
一见到老人对自己低下头,政树想都没想就反射性地回答。
然而,虽然豪藏说话的语气相当客气,仍然不出一般老人对年轻人说话的范围,应该称得上是不幸中的大幸。
毕竟要是豪藏以时代剧中「家中老仆对少爷说话」的语气,政树可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或许现代的年轻人会把老朽之言视作玩笑,不过长年以来不晓得宗家村上的后裔沦落何方,让老朽可是于心不安,如坐针毡吶。
结果几天前听到村上同学你跨县进入岩下学园就读,还在不知不觉间和老朽的孙女薰子交往。说句老掉牙的话,这叫老朽如何不相信造化弄人吶。」
「真的是太过凑巧了呢……」
挤出僵硬的笑容回答已是政树的极限。
「这果然全亏了八幡大人的指引呢。」
虽然不远处有位高雅的老婆婆三不五时就重复这句话,但是政树实在难以接受。
(照你这样说,难道我考不上第三心愿的公立高中也都是那啥八幡大人搞的鬼呀?)
不是说来读岩下学园不好,不过政树依然割舍不了故乡那所公立高中,更别提依他的学力,原本是很有信心能考上的。
「无论如何,光是村上同学你能来读,就不枉费老朽设立了这所岩下学园啦。」
「设立?」
看到政树听了显得有点讶异,坐在一旁的薰子小声跟他解释:
「村上同学,爷爷他是我们学校的理事长喔。」
「欸!?」
政树吓得是瞠目结舌。
经薰子这么一提,政树才猛然想起以前曾她听说过,经营岩下学园这所私立高中的正是长岛家。
这时豪藏一抹长眉微微抖动,眯起眼来接著说:
「另外,既然村上同学你拿了优等生奖励,老朽也十分期待你在课业上的表现吶。」
冷不防来个先发制人。
「哈哈,我会努力的……」
政树只得以苦笑含糊带过。
岩下学园承认的优等生无需付学费,因此学校方面当然会对这些学生抱有相当程度的期待。
虽说岩下学园设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