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五章

似乎有什么触动了异羽,只见她双眼闪闪发亮。

  「你想体验看看吗?」

  她激动地上下点头。

  「时代剧一定要有马!要骑着白马在海岸奔驰啊!」

  啊啊,这我看过。明明是将军大人却很乱来的人当主角的时代剧啊。(注3 影射《暴坊将军》。「暴坊」原文为「暴れん坊」,指爱打闹或恶作剧的活泼小孩,或是不在意周围眼光,会采取强硬行动的人。)

  「机会难得,体验一下比较好喔。我们会在旁看着。」

  「你们不骑吗?骑马是有钱人的娱乐,这种机会很少见喔。」

  「嗯……指导员是男人嘛。」

  就如永远所说,在骑马区抚摸着小马的,是个看似壮年饲育员的男性。

  「对不起!我没有留意到。」

  异羽似乎是感到尴尬,她一脸愧疚地双手合十。

  「没关系的。好啦,你就好好去玩一下吧?」

  「嗯!优一,你要记得拍照喔。」

  「好。」

  听到我的回答,她露出媲美太阳的笑容,然后跑走了。

  我大幅度地转动被异羽解放,重获自由的手臂。

  「异羽妹妹好像很开心……」

  至今仍抓着我手臂的永远,静静地这么低喃。

  「异羽平常就是那种感觉喔。」

  「总是面带笑容,很快乐的样子?」

  我拿出手机,启动相机功能。

  「是啊。」

  「这样呀。真的是——」

  虽然永远的说法好像还有后续,但她什么也没说。

  「永远?」

  「————嗳,小优。要不要稍微去看一下其他地方?」

  她突然开口这么说。

  「不,异羽要我帮她拍……」

  我丧失打算反对的话语。

  她全身往我推挤,别说是手臂,根本贴住了半个身体;并将嘴唇凑近我耳边。

  「——我们好不容易两人独处啰?」

  她这么对我低喃。

  「你无法听从我说的话吗?」

  身体内部急速冷却下来。真是奇妙的感觉。明明感受到一股一旦松懈,牙齿就会打颤得咯咯作响的寒气,额头却紧张地渗出汗水。仿佛表面遭到沙漠的太阳灼烧,里面被抛弃在北极圈一样。

  我能说的,就是这声音具备非比寻常的压迫感。让人觉得必须服从的强制力。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服从了她的话。我将刚才启动的手机塞入口袋里,转身背向骑马区。

  「乖孩子。这样就行了。」

  永远带我到能够观察各种鸟类的一个角落。南国那些色彩缤纷的鸟,用我不熟悉的鸣叫声欢迎我们,一往前进便有猛禽类以凶狠的眼光射穿我。鲜艳炫目的羽毛,以及老鹰跟鹫狂暴的模样,让小孩子们一脸兴奋地抓着铁笼不放。

  「……是笼中鸟呢。」

  永远突然说了这样的话。

  「笼目笼目呀。小优。你认为笼中鸟什么时候会从笼子里出来?」

  我在脑海中试着哼了哼歌曲的一小段。

  「记得是……即将天亮的夜里是吗?」

  「不对喔。是鸟笼坏掉的时候。」

  看来她似乎不是在说歌词,而是在讲代入到现实中的状况。

  「因为像这样有笼子,人才能安心地观赏鸟。」

  永远催促着我,我们顺着前往下个展示区的动线走。在移动时她也继续着话题。

  「这并不局限于鸟类喔。这间动物园整体都是这么回事。由人类所制造,具备强度与信赖性的铁笼会保障我们的安全……倘若铁笼坏了,后果不堪设想呢。」

  你能想像吗?永远这么问,她依然背对着我,静静地笑了。

  「像是比人类巨大的大象,或是爪子锐利的熊之类大闹起来的话,就不得了了。要捉住它们也是很费劲呢。说不定不是比喻,而是真的会骨折——这是为什么?」(注4 「费劲」原文为「骨ガ折れる」,字面直译为骨折。)

  她又询问我极为理所当然的事情。

  「因为对方是动物啊。动物跟我们语言不通。」

  「是呀。因为语言不通——不能沟通想法,莫名其妙。虽然莫名其妙,但拥有优异的能力。人类将那样的动物硬塞到这里。人类的精神没有坚强到能够放置莫名其妙的事物。」

  话题突然变得哲学起来,因此我的脑细胞要求提早弃权。

  「……还真困难呢。」

  「那么,我换个不同的例题吧——知道原理的事物,与莫名其妙的事物。假如这两者有决定性的差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