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写成小说时发现有点微妙。」
「没记错的话,你说人物心理描写有不自然之处。」
「没错。」
由纪情不自禁插嘴。「你们说什么?」她无法理解。
雨坂先生轻轻摇头。「现在还没办法告诉你。」
「为什么?」
「因为目的和答案经常不一致。有时候,通往答案的过程才是目的所在。就像直接把解答抄到试题上毫无意义、偷看推理小说的结尾会减少乐趣。视情形,说得太多只会成为横亘在目的地前的阻碍。」
嗯,一如往常的雨坂先生,由纪想。虽然彬彬有礼,但一点也不温柔。由纪总觉得雨坂先生有点不可捉摸。更正确来说,难以感受到他们以相同结局为目标。即陵是现在,由纪和佐佐波先生面对面而坐,雨坂先生却自顾自看著萤幕。
由纪求救般地看向佐佐波先生,于是后者开口。
「希望你先原谅我未加拣选措辞。」
「怎么了?」
「我认为星川奈奈子很可疑,她打算利用你完成某件事。
「某件事……是什么呢?」
「不知道。」
佐佐波先生深深叹一口气,从椅子上站起。
「但我没办法放著她不管。」
2
从椅子上站起的佐佐波莲司俯看著雨坂续。他昨天针对过世的少年调查一番。调查对象当然是那个幽灵——内田勇次,然而调查势必会遇上另一位少年的死。
星川唯斗,星川奈奈子的双胞胎哥哥。他在小学时因先天疾病过世,佐佐波原本猜测死因是手术失败,但错了。
星川唯斗不是在整洁的病床上咽下最后一口气。
秋天的深夜里,他在凄凉的路旁离开人世。为手术移往大型医院的前天晚上,他偷偷溜出医院,不幸在路上病情发作。当他被人发现时,心脏已经停止跳动。
佐佐波得知唯斗死亡的详情时,反射性想到「复仇」这个字眼。虽然不知道复仇的对象,也不知道怎么复仇,但关于兄长的死亡,星川奈奈子是不是知道什么?是不是知道他非得溜出医院背后的原因?
星川唯斗应当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他想必是赌上年幼的性命溜出医院。换句话说,他有让他非得赌上性命的隐情。为星川唯斗之死复仇,难道不是那名少女的遗愿?
星川奈奈子先前待在图书室。将她与那间图书室连起来的拼图,除了星川唯斗以外别无他想,佐佐波认为这样的推论并不会太过跳跃。这当然可能只是误会,但仍有必要保持警觉。如果星川奈奈子是怀有恶意的幽灵,绝不可以放置不管。
佐佐波走到雨坂身旁。
对方注视著萤幕,一手托著尖削的下巴,推敲文句似地望著文章。
佐佐波出声。「情节现在构筑到哪了?」
「难以回答。现在没有任何该由我说的台词,只需要少女的独自。」
雨坂的视线栘向小暮井由纪,佐佐波跟著望向她。
她不知如何是好,一声不吭地回看两人。
「雨坂,现实中的人类不会照你的构想行动,事情不会像故事那样发展。人会漏听别人的话,也会忽略琐碎的伏笔,事情也不会翻开下一页就能全部获得解决。就算稍微不符合故事的美感,还是需要有人说点什么,才能进行到下一幕。」
雨坂看向佐佐波。
他透过眼镜凝视著佐佐波的眼神一片淡漠,难以感受到人类的情感。
「如果是我创作故事,说不定可能如你所说地调整情节,也许能由高谈阔论的叙事者不停推进故事,但眼下的作者不是我。」
星川奈奈子才是作者吗——佐佐波默默在心中补完言外之意。
「把一切都交给那位幽灵吗?」
「谁知道。」他一派轻松地耸耸肩。「解读出她勾勒的故事结局前,我打算当旁观者。我不想对不知结局的故事指手画脚,这行为太庸俗。」
佐佐波在雨坂对面的座位坐下。
作家和编辑永远只会在意见对立时相对而坐。
「我说雨坂,她能够信任吗?」
星川奈奈子——那位幽灵。
幽灵不一定都是邪恶的,也有善良的幽灵。就这点来说,幽灵和活著的人类毫无差别。
不过幽灵和人类的相异之处主要有两点。
首先,他们不受社会束缚。制裁他们的法律、社会大众的看法、对未来的不安与盘算都不存在。但就算幽灵和人类一样,一般人也很难相信他们在不受社会规范的情况下,自身的所作所为比生前和善;第二个相异点是他们都受缚于自己的遗愿。幽灵非常执著于完成遗愿,为了实现遗愿,可以不择手段。如果是极为憎恨的对象,恐怕会毫不犹豫地以具体的恶意行为相向。
佐佐波紧紧盯著雨坂的眼睛。
「星川奈奈子的遗愿绝对不会引发误入歧途的行为,你能作出保证吗?」
雨坂的眼睛在镜片后眯起。
「『绝对』这个词汇真蛮横。」
「但这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