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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法蒂玛的脸上这么写著。我无法看向她的脸,于是移开视线。
我用眼角瞥了她一眼,被我这么一说之后,她似乎第一次发觉我并不喜欢她这样——不,她确实发觉到了吧?她茫然地放掉手中的剑,呆站在原地。
「为、什么?」
她像个迷路小孩般发出呜咽的声音,我将视线移回到她身上。不知道她是不是发现到我的表情其实是认真的,她像是拒绝接受般地直摇头。
「……你讨厌我做的事吗?」
「……」
「我所做的事,让你如此讨厌到露出那种表情……原来……原来你一直都不喜欢吗?」
我现在到底露出了什么表情啊?说不定,这是她第一次认真地看著我的脸。我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只是回望著她,她感到气馁似地倒吸一口气,凝视著我。
她的模样没有恶意……但……她露出那种深受打击的样子,让我无法继续看著她,只得将视线往下移。
『你讨厌吗?』
我并不是讨厌。可是,一直被要求无法做到的事情也很痛苦。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想伤害她,试著敷衍自己陪伴她,但这种行为一定从根本上就错了吧?若只是一直拖延下去,我们永远不会瞭解对方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我所做的事……对你、只是、困扰吗?」
她继续对著没有回答的我问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静静地听著。
困扰?或许的确是困扰。因为对于我想做的事情,她不只来打扰了一次两次。只不过就算我感到了困扰,这种感觉也不到讨厌的程度。
我无法再继续敷衍自己的心情,如果点头可以改变什么的话。我……在明知会伤害她的情况下,点头了。
「……!」
「对不起。」
我无法回应她的期待。连努力去回应她的期待都做不到。
我甚至在想,我到底在做什么啊?因为不想伤害她,持续敷衍忍耐到自己的极限,结果现在甚至没有办法正面看著她的脸。这个心情不断膨胀,让我连一步都动不了。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管你……」
她硬挤出声音,我点了点头。
离开她的身边。
我降班这件事,在这之后马上就传开了。
5
『当不成魔术师也没办法成为骑士——』
不知道是谁起头的,我周遭的人都在窃窃私语地传著这句话。
多半是我和法蒂玛决裂的事传开了吧,没多久,我就受到近乎霸凌的精神攻击。
在这间学校里,她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因为我一直和她有来往,所以关于我的坏话完全没有传入我的耳里。等我一离开她,朝我袭击而来的是……一种像是要把以往我所受到的优厚待遇给推翻似的卑劣行为。
法蒂玛——她传达给我的,是期待、友情、思慕。
与她分离之后,众人传达给我的是与那些相反的丑陋情感。
不过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受到大家憧憬的她一直亲自指导的男生,放弃了自己的才能,最后被她拋弃。冲著那样的我而来的,只有侮蔑而已。
有人说,我没有毅力。
有人说,我不知羞耻。退学之日也近了吧。
但是我一点也没有想离开学校的意思。离开之后我要怎么办?如果不成为骑士,便进不了王城。如果连和勇者见上一面洁件事都无法实现,那么……我被托付的事情,就无法完成了。
而且,若我在这种状态下回家,总觉得我肯定会被软禁。本来就被父母讨厌的我,若又被骑士养成学校退学,想必会是个无法一笑置之的丑闻吧。
我想避免那样的情况。
所以我只能沉默。不管被谁问了什么,不管谁在背后说我闲话。淡然处理他人的闲言闲语,暗自忍受没有人接近的孤独。在宿舍变成个人房后,房里也没有可以讲话的对象了。我就这样一心一意地持续过著被孤立的日子。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和法蒂玛坦承我之所以会那么说,是因为无法跟上她的脚步吗?为什么会跟不上呢,看到极限就要想办法去突破啊,感觉她好像会那么说。老实说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所谓极限的观念,但我很清楚我的能力已经到极限了。
还是,向她辩称我的体质是偏向魔术师的,所以才没办法当一个好剑士,这种说法会不会比较好呢?
但实际上,我明明就没有魔力,总觉得这理由不够充分,听起来只像是藉口而已吧?
我的确有无法使用魔力的理由。可是我对这件事的详情也只有一知半解,解释起来肯定没什么说服力。
就算我和她好好说明又怎样?她会相信吗?她会不会认为那是十二年没有外出的我,一直待在家里时做的妄想呢?
我不知道有几次想把戒指拿掉。乾脆拿掉戒指以魔术师的身分生活,以魔术师的身分确立地位,这样还比较快,我甚至这么想过。
可是——
(回头想想,那个神说了很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