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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小妹妹一定很宝贝这个布偶。这只老旧兔子的年纪恐怕和她同年,甚至在她之上。换句话说,布偶形同陪著她共度了几年人生的家人。
并不是希望他们夸奖我——鸣刚才这句话的确是真话。
某种意义上来说或许是种过于英雄主义,不适合少女的艰涩觉悟——就算是这样。
一名与修剑之路毫无关系的小妹妹极为单纯的感谢,如今以布偶之姿传达到鸣的手中。这记完全在预料之外的温情攻势,让鸣仅存的一丝紧张瞬间瓦解。
而小妹妹这时张大一对浑圆大眼,在鸣面前蹲下后担心地凑近。
「姊……姊姊,你还好吗?肚子痛吗……?」
「——不、不、不是。这、这这是——太、太高、高兴才——对不起、对不起喔,我没事……!」
方助静静抚摸鸣的背,并蹲得与小妹妹视线同高,对她说:
「啊……抱歉吓到你啦。这家伙不是痛或讨厌,她是在高兴喔。」
「真的吗?可是……姊姊在哭耶?」
「不是只有碰上讨厌的事才哭:心里装得满满的时候也会哭喔。装满好难过或好痛会哭,装满好高兴也一样会哭呀。」
小妹妹听完后仍担心地看著鸣好一会,最后似乎想出了自己的答案,点了头再度看向方助。
「你一个人来吗?爸爸妈妈在附近对吧?」
「嗯,在那边等我喔。」
仔细一看,才发现一名看似女童母亲的女性站在不远处。看到对方朝这里鞠躬道谢,方助赶紧点头致意。
「这样啊,那你回去要小心喔,要好好照顾妈妈喔,回家时不要跌倒喔。」
娇小的小妹妹最后又在鸣面前蹲下,对方助投以「姊姊真的不要紧吗?」的视线。对此方助用力点了点头,同时温柔拍了鸣的肩膀。
「你真有眼光,这位姊姊可是超级强喔。」
方助咧嘴一笑,小妹妹也有学有样地露出牙齿跟著笑。
接下来方助一直对回到母亲身旁的小妹妹挥手,连鸣的份一起,挥到看不见身影为止。
鸣低头望著菊千代先生好一会。
表面是有点脏掉,如同樱花的浅粉色。
用大姆指腹抚摸布偶表面后,鸣将眼眶中的泪水一口气抹乾净。当她再站起身时,总觉得平时的驼背似乎稍微挺直了些。
「方助。」
「嗯。」
「我会努力喔。」
或许真该继承下去的既非刀剑、技艺以及血统。
方助认为,鸣灵魂内的热情确实燃起了。
这股热情肯定打从一开始就存在她的心中。原本被许多锁炼束缚,遭许多胆小鬼重重隐藏起来的热情不是靠谁,正是靠著她本身的经历重新发光发热。
有那么一瞬间,方助宛如戚到眩目般眯起眼,追在大步向前的鸣身后。
「哦,现在算是踏出第一步了啊,伙伴。」
继承了英雄之血的少女,与失去血缘至亲的少年并肩而行。
他们一路走来的路,是由血统的迷思及魔剑的猖獗塑造而成。
往后的路也一样,甚至充满更剧烈的腥风血雨也说不定。
岁月流逝,血统世代传承,这个世上仍是刀剑云集。时至今日,剑的世代仍未完结。
这是一个血与钢,传承的故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