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四章 疾风与银翼杀手

各位,让我们给他们来场城铁式的欢迎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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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天赋也会降临在不想要的人身上。

  海因茨眼前是一片夜晚的山景,不过脑海中却浮现一副与现实交叠的景色。被霭霭大雪包覆的房屋,以及无数通过自己正上方的人脸——是海因茨本身不堪回首的记忆。

  ——我一定要变强给你们看。

  回响在树木间的刀剑交击声与自己无缘。海因茨只能看著,并一心追求著两道远离群体的身影。

  拔出的魔剑滋滋作响。最强烈感受到那股力量的部分,是接触时间最长的右手。感觉高温就像纠缠上右臂的神经,往上窜至脑髓。

  ——很好,我就照你们的希望变强吧。

  自幼不断重复的怨恨之声在脑中横冲直撞。

  断断续绩,有如在头盖骨中灌入沸油的头疼。意识不时会掉入记忆的泥沼中,每当那时都会回想起刻在全身细胞内的「愤怒」起源为何。

  烧烫的头脑中梦想的是,充满铁臭味的剑之坟场。

  爬上九弯十八拐的旧山道,穿越青苔丛生的废弃隧道后,散发气息的主人就在眼前。

  季风鸣伫立在一阵彷佛能将碰到的物体全部切碎的月光之下。

  几乎只穿著便服加一件银白色外套,与一头黑发配上蝴蝶结映照出对比之美。不过善鬼国纲这把利刃配上一副看似近代兵器的外装,又实在不协调到极致。

  魔剑使的记忆开始发疼,有如一道被刻在看不见的部位,绝不会痊愈的刀伤一般。

  白雪皑皑。

  「你觉得为什么?」

  站在隧道内与外的交界处,海因茨也不摆出架势,只是开口问道。

  「为什么非得是我们不可?什么剑或剑士的难道当真那么重要?光凭这些理由就能限制住整个人生吗?」

  鲜血彤彤。

  话语毫无脉络,无数的记忆如同鲜血从内心的伤痕迸出。

  然而这个问题,应该同样深深刺进鸣的心中。

  「你……」

  「如果是你,一定能瞭解吧。不是直系的话,其实就算不握剑也没问题——到头来,我们打从出生起,就一直被其他人的理由支配著。」

  豪华的宅邸,那栋不会再回去的老旧房屋,远方模糊不清的漫长路途。

  海因茨以理性压抑住心中兽性,将魔剑插进隧道路面后,放开了手。只有这个时候,他的双眼看上去莫名透澈。

  「……你问我为何要做这种事对吧?那我就告诉你吧,我的理由——」

  海因茨的母亲并非出身佛格尔家的派系,只是一名普通女性。

  关于她是如何怀上佛格尔家的当家之子的来龙去脉,做儿子的并不清楚。当时母子二人被以「情妇和私生子」的身分放逐,不过仍相依为命平静地过日子。

  自从少年展现其拥有的剑术天分及与绯钢卓越的适性后,情况有所改变。

  少年永远不会忘记即将迎来八岁那年的某个冬夜发生的事。

  被强硬拉离母亲身边,又被强迫进行双手剑训练的海因茨一直都在等母亲来接他。那一晚,待在如同映照出精神写照的凌乱房间内,突然感受到窗外有股气息。

  母亲来迎接他了。

  那时感觉心中充满怀念,真的只能说是种第六感。心里满盈著怀念的感觉,海因茨冲出房间奔过长廊,在没被任何人发现的状况下来到外头,看见雾茫茫的大门另一头有几道人影。

  其中一人正是母亲。

  他们似乎在争执著。一边是要求还她儿子的母亲,一边则是一群阻挡著不让她跨过门一步的人,之中包含自己从未视为父亲的那个男人。听到母亲那已近似哭泣的呼声,海因茨从阴暗处冲出,同时看到那个男人拔出腰际的长剑。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把舞动的银色长剑,以及喷溅在雪地上的鲜血。

  这件事被当作一起意外处理,母亲的遗体也悄悄被埋葬。

  钢之血族大多都奉行秘密主义,不只流派秘传奥义,连一些内部家务事都绝不会流漏出去。这种说穿了近似毁尸灭迹的行径,德国的名门佛格尔家可说是当中的专家。他们成功地隐藏了家中发生的大小事。

  不过,少年却撞见了。

  打从那个瞬间起,他的心就被冰冷的寒冰包覆。

  讽刺的是,没有人知道少年撞见事发经过,对他而言是个良机。他表面上装作自己已忘记母亲,开始用备胎养子的身分「伪装」。那一晚的事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就算去向其他人投诉也只会被抹灭,要是造反失败也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磨练剑术变得更强,完成血族的职责吧——少年对「父亲」这番话唯命是从。

  他必须磨利獠牙。

  为了完成复仇。

  果不其然,少年是名大大发光发热的天才。他这个备胎乖乖循著家族的希望,剑技与心灵像是把利刃般越磨越尖锐。不过另一方面,他也想到了最残忍的复仇方法。

  光是将他们通通杀掉根本不够看。

  要把他们的尊严彻底击垮,将他们最重视的东西彻底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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