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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一秒简直长达十秒。就在下一刻,两个男人的意识都集中到鸣身上。呜的步伐近乎条件反射,而如今在背后推动她的依然是怒火。所以一旦认定为「敌人」,就会出于本能加以排除,当中甚至无意识地蕴含了杀意。
海因茨得意微笑,毕竟就算鸣在心乱如麻的状况下拔刀,也一点威胁都没有。
——大笨蛋!
方助因此跳到了鸣的面前。
她的刀瞬间静止下来。
风压慢了半拍才吹乱头发,不过有如锐利斩击的呼啸风声在碰触到方助脖子的皮肤前也停了下来。
「你不是这种样子的吧!」
鸣露出一副大梦初醒的表情。
被唤回的双眼光芒再度摇曳,善鬼的刀锋也不再含有愤怒气息。原来鸣在遭方助当头棒喝的瞬间,就变回了「收在鞘内」的状态。
刀锋还在微微颤动。不过看见太刀缓缓放下,方助内心松了口气。
「对……对、对不……」
「别在意……你回神就好。」
方助看著鸣露出温和表情,不过转而看向海因茨时,脸上已带著强烈愤怒。
「一下闯空门一下说大话,你这家伙也够忙的啊,蓝眼浑蛋……!」
周遭已被赶来的剑士和刃走包围,更外侧还有许多看热闹的民众。海因茨见状皱眉低语「又有人来碍事啊」,但视线并未离开鸣与方助。
「你这小子才老爱坏人好事啊……也罢,该做的都搞定了。」
「你以为我们会让你逃……!」
「少说大话,你们这群家伙又能奈我何?」
海因茨对方助的话嗤之以鼻,并对仍在发抖的鸣这么说:
「——日落后,我在云雀山的半山腰,沿著旧路直走尽头的一间废寺等你。给我一个人来,一文字鸣,反正你再找多少人也没用。」
留下这句像在演戏的台词后,海因茨重新拿好魔剑,往正上方举。
剑上的血痕喷出了火焰。
「!」
火焰并没有烧到海因茨自己,而是围绕著他成螺旋状火柱越烧越旺。方助想都没想就护住鸣,在谁都无法靠近海因茨的情况下,接著「碰!」——随著一声短短的爆炸声,海因茨高高一跃。
「……那个家伙!」
只见他就这样包覆著热流跳到工房屋顶,再靠著惊人的推进力飞跃于电线杆及路灯间,身影瞬间远去。尽管在场所有还能动的人努力追赶,仍被他那彻底无视地形的机动力大大甩开,无法顺利捕捉。
鸣依然不发一语。
她连正眼看方助都不能,拿著收进鞘内的善鬼的手无力垂下,以一种虚脱的表情低头看著脚边。
3
当天分部立刻组成追击队,夕阳未落前就要出动。
已不是能拿藉口继续藏招不用的情况了。面对偏离常轨的魔剑使,季风鸣是唯一可能对付他的一张王牌。尽管如此,分部当然不能让她一人去冒险,于是打算对于「一个人来」的要求来个阳奉阴违。
西洋剑士部队藏身于黑暗中跟在鸣后方,到时再看准时机一齐进攻。
「——由我来指挥当家大人以外的部队。」
在出发前编成部队时出现的,是身上的确还负伤的达利路·菲尔顿。
明明彻底痊愈还要一段时间,他仍不顾医师的反对出现于此,同时剑已佩在身上。
「只是指挥的话一定没问题。再说我毕竟是少数亲眼看过那个男人剑招的人,多一个人知道他的战法总比没有好……!」
菲尔顿坚决主张,感觉他胸中似乎有股不只为了达成任务的执著——恐怕是复仇之心吧。
「当家大人,请收下。」
这么说并递给鸣某个东西的人,竟是平时总严厉责备方助与鸣的秃头男。他也没多做说明,便给了鸣一个小别针,大概是要她整理整理乱掉的衣领吧。鸣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一脸严肃地照做。
眼看局面就要迈入下个阶段。然后,方助最后没能被编入追击部队。
为了不增加多余的尸体,这个处置十分妥当,方助当然也明白,可是——
被选为追击部队领头者的鸣,在出发前转头对方助说:
「抱歉呢,对你做出那种事。」
这就是她恢复冷静后的第一句话。
她主动想与方助拉开距离。
「我不该生气,不该思考的……而是要像之前一样听话照做才对。」
「鸣!你这……」
方助想出言反驳,鸣却先摇了摇头。
「因为我只办得到这种事。」
方助并没有看漏鸣硬挤出来的虚弱微笑深处,有种近似看开的念头。
不过,或许打从一开始,鸣的心境与技艺,就遥远得不是区区一名刃走能想像得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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