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双臂,鲜血瞬间飞溅到身上。
魔剑使背对著夜空中的半月,纵身一跃,身边笼罩著一股在黑暗中仍清晰可见的热气流。
原来热流来自魔剑剑身制造出的异常高温。
菲尔顿一边应战,同时注意到倒下的剑士们伤口都被烧烂,拿来交锋的长剑也受高温影响,竟热到光碰就可能烫伤。
简直就像一剑砍进溶铁炉,甚至岩浆一样。
这时又有一人被砍。剑士们响彻云霄的吼声让远方的乌鸦都不禁飞离,而身处数之不尽的斩击与突刺之中,唯有海因茨一人一声不吭。
他大胆地冲入一名剑士的剑围内,徒手将那家伙的喉咙捏烂。窜遍全身的热血让他自然而然浮现凶狠笑容,露出有如尖牙般的犬齿,一对蓝眼射出炯炯凶光。
如今的海因茨已没有被剑术这层框架规范住行动。
当战斗越趋于白热化,他的动作也一再打破常规。巨大魔剑的轨道毫无法则可循,让每一名老练的剑士都预测失准。已经无法区别究竟是肉体挥舞大剑,还是大剑挥舞肉体,因为他根本已经彻底掌控并运用大剑的重量,剑刀和身体合而为一、到处肆虐的模样,更有如化为同一生命体。
「——怎么可能?」
剑锋如同一座横向旋转的风车,又逮著一人的身体。海因茨拖著血与热气逼近了最后一人——菲尔顿。
菲尔顿的剑随著回音被弹飞,从上而下的斩击削进他的肉体。历经一次又一次的互砍,身上防刃背心破破烂烂的他终究还是吐了血,往地上倒去。
「竟能把魔剑……使到如此程度……!」
已经没有能动的吗?
就在海因茨动眼一扫时,背后一道像是小山的黑影蠢动。
「——喝啊!」
剑士用惊人的速度,拖著绯红色轨迹以上段的架势劈来。
是城铁分部的剑士。刚才斜斜在他胸前砍出的伤口早已深及肺腑,大概活不过几十秒了。然而如今他喷出血沫的口中挤出的不是绝望的惨叫,竟是从体内深处唤醒斗志的咆啸。
这一击实在漂亮。毫无嘲笑之意,海因茨当真如此认为。
海因茨接下由执著中诞生的无上一击。双方交锋之下,海因茨感觉自己所受的重压让鞋底即将陷入沾满鲜血的土中,同时明白自己无法彻底挡下这一击。
刀拦腰断成两半,前半段高高弹到空中,骨碌碌地旋转。
不过残存的下半段的的确确砍进了腹部。海因茨感觉剑士的拼死一击砍破了防刃衣,充满铁臭味的刀刃碰触到自己的肉。可是——
「……这血不够烫啊。」
下一刻,发生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事。
海因茨的肉体竟发出「咻咻」声响逐渐再生。
喷溅的血雾回到体内形成血肉,挤压出体内的刀刃并堵上伤口。剑士错愕的脸孔近在咫尺,海因茨回瞪他,确定他的双眼中的生命之火即将熄灭。
「该死的怪物——」
这就是剑士临终前的遗言。
移开缠在身上无法再动的剑士后,海因茨将魔剑的剑身靠近自己的鼻头。滚烫脉动的钢铁剑刃上残留著浓厚赤红的血迹,沾满剑锋到剑柄之间,黏呼呼的血眨眼问便蒸发乾涸。
激战过后,竹林内笼罩著一阵又浓又沉的血臭味。
这时胸口上一道浅浅刀伤像是突然想到一样,突然「咻咻」愈合起来。
这是被鸣的刀划开的伤口。
自己之所以只受如此轻伤,无疑是因为鸣放水。
只要对方再稍微往前踏,再稍微砍深一点,刀刃肯定已深及脊髓。代表季风鸣在紧要关头突然拔刀,仍在无意识之间控制威力以免夺走海因茨的命。
明明就有那般高超的剑技。
一回想起她的拔刀,不知为何「立即」会窜上一股莫名疼痛感。
位置是心窝,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伤口,也没受过任何伤——不对。
是那个无名少年那一记肘击。但就凭那点程度的打击,那一瞬的疼痛为何像个清楚的黑点般残留在记忆之中?
那个家伙。连把剑都没拿就敢挑战自己的少年,究竟晓不晓得季风鸣的真面目?海因茨坚信唯有自己,才能从透过管道得来的那条情报中找出真正的价值。
季风家第二十一代继承者的旧名叫,一文字鸣。
已经消失的家族——季风家分家的遗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