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陵线,都没有丝毫动摇我的记忆之门。我的脑子就如今天的天空一般,澄澈得空无一物。
「走吧」
萌萌可能从我的表情上察觉到了,露出曾经那澄澈的笑容,轻轻地拉起手帕。
「哥哥,请看那边」
离开车站的路口之后,萌萌煞有介事地以庄重的口吻指向一个地方。
「那里是和食菅野屋。那是一家略高级的店,在我们镇上十分有名。每逢有葬礼或者庆祝的时候就会光顾那里,那里做的鳗鱼非常好吃。啊,妈妈去世之后就一次也没吃过鳗鱼了」
「呃,喔……是这样啊」
萌萌像导游一样,还补充了段悲伤的讲解。看来她是打算以此来刺激我的记忆。从车站到家的这条路上,萌萌对目光所及的一切全都讲述出上面所承载的故乡回忆。
可是……。
「啊,哥哥,看那边!就是那家医院!那里的医生在诊断完病人之后,仅限对小孩子会给饼干。好想吃一吃」
萌萌讲述的信息作为刺激记忆的材料来说太过个人化,作为趣闻来说也完全听不出笑点。
不过,这个小镇对我我来虽然非常陌生,但对萌萌来说却是无可取代的故乡。萌萌怡然自得地走在这条毫无看点的住宅街,指指这里又指指那里,无尽的话语从打开的话匣子中满溢而出。
之后,从门离开车站走了15分钟后。
冷清的住宅街变得更加冷清,萌萌突然停止讲解。来到一片落成没几年的现代住宅与年代已久的木质建筑相互混杂的区域,萌萌缓缓停下脚步。
「哥哥……认得么?」
「…………」
「就是咱们的家喔」
这就是我和我生活了十六年的家的『初次见面』。
「哥哥,感觉如何?有没有让你在意的地方?」
萌萌这次问的方式十分谨慎。我想这是因为她之前都问有没有想起来,但每次都遭到否定的关系。她问我看到了这出生之后度过大半人生的这个家,我的记忆,我的心,我的灵魂,有没有得到一丝牵动。
「……这个嘛」
这栋房子的年代就算在这一带也算特别老的。
木制,两层楼,有一个相当宽敞的院子,应该是在土地还很便宜的时代建造的。玄关一侧长着一棵与这小屋子不相协调的壮丽樱花,连廊侧缘在当今很罕见地朝着南侧,另外还有满是大洞几乎已经没用的围墙……有许多地方令我在意,但最令我在意的——。
「我说……那是谁?」
最让我在意的是,有个女孩像门神一样站在大门口。
她看上去年龄跟我相差不会超过一岁,穿着拖鞋和深蓝色※甚平,头发随随便便地束在脑后。这身行头看上去像打扫完院子准备出门的样子,但她的眼神非常锐利,单那双眼睛便让一身的闲适感荡然无存,形成格外鲜明的反差。(※译注:甚平为一种日本传统服装,通常为男性或儿童夏天穿着,相当于男式的浴衣)
那女孩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种很强势很可怕的样子。不过——
「啊,是小咲!喂,小咲~!」
萌萌一看到她便笑逐颜开,放开手帕跑了起来。
「喂,快停下。萌萌!」
「别跑啊,会摔倒的!」
几乎在我发出警告的同时,甚平少女也喊了过来。
「才不会摔倒啦~」
可是萌萌没有理会我们两个的警告,全速飞奔过去,抱住了樱花树下的甚平少女。
「咕嚯。真拿你没办法,都说别跑了」
甚平少女如同对待易碎品一般,小心翼翼地接住了像炮弹一样想自己扑来的萌萌。
「诶嘿嘿嘿嘿,小咲〈Saki〉你怎么了?不上学么?该不会是翘课来迎接我?」
「那怎么可能啊。是因为家里有法事」
被叫做Saki的少女颦蹙着脸张开手拍在萌萌的脑袋。那手法相当轻柔,倒是用『放上去』来描述要更加贴切。
「来,手伸出来,法事上拿到的点心送给你」
「哇,谢谢。我最喜欢日式点心了~」
「早知道了啊。你要是喜欢尽管说,我再给你拿」
甚平少女从鼓囊囊的口袋里抓出大把的点心放在萌萌手里。
她乍看之下很吓人,但内心或许别有另一副面孔。她看着缠着自己的萌萌,眼睛虽然在上挑,但透露出几分温柔。
「对了。小咲,你听我说喔。哥哥总算可以出院了」
「嗯,一看就知道了。于是,亚季还是那样?」
「嗯,还是有点……准确的说,完全没好转」
「喔」
甚平少女的双眸又充满别样的光辉,转向了我。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从她和萌萌的交流能看出,她跟莲杖家的关系应该十分亲密。既然要沿袭车祸前的日常生活,在这个时候我没有道理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