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一直露出的那副笑容。
「所以,公生由我来找到。为了公生不再迷惑,不再后悔……我会一直呆在公生身旁。」
我坐在公生身边。
「公生的事情我可全都知道。」
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如此认为的。
♪
由于知道切尔西不是离家出走,而是被扔去了很远的地方,我说着“找到了”这样的谎话,到处回收贴在外面的海报。
从未撒过这么让自己难受的谎,为了不暴露在表情上,我一直低着头。
不久之后的某一天,公生正伫立在有马家庭院的一隅里沐浴着晴朗舒适的阳光。
在家里从庭院的低矮绿篱外瞧见公生的脑袋的我出门向公生打了招呼。
「公生,怎么了吗?」
仿佛被我吓了一跳,公生将什么东西藏到背后。
「没事的,什么都没有。就是稍微出门逛逛,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绝对有问题。形迹也很可疑。
「啊,这样啊。拜拜。」
这么说着,我转身藏在自家大门的阴影后面,算准时机悄悄地往外窥视。于是看见公生单手拎起不可燃垃圾袋,独自向扔垃圾的地方走去。
透明的垃圾袋完全藏不住里面的东西。
红色的项圈,以公生的字迹写着切尔西名字的食盆,猫厕……
「你给我等等!」
火气上头的我跑过去抓住了垃圾袋。
「这个……!竟然想一个人去扔掉。你觉得切尔西已经不会再回来了吗……」
公生尴尬地别开视线。
「小椿会伤心的……要是让你看到了这些」
「我怎么想不重要!难道公生已经放弃了吗!?」
「……没……没办法啊……」
想伪装出笑容的脸颊微微扭曲,泪水滑落眼角。
「是我不好……」
「才没这回事」
愤怒和悲伤涌上心头,我粗暴的夺过公生手中的垃圾袋。
「想着一个人去扔掉这些。竟然想一个人承担下这么难受的记忆。我不是说了会陪你一起吗。你难过的话我会陪着你的,所以把你的心情告诉我啊!哪怕只要你说一句“我并没有放弃都好”也可以啊!」
「……我也不想丢掉啊。可是不扔的话……注意力集中不了,心里老是想着去看这些东西。」
「是阿姨这么说的吗?」
公生微微点头。
「明明只要把猫厕和食盆整理好,不放在钢琴房里就可以了……可是妈妈却做不到。我心里明白的,妈妈尽管没说出口,但其实也后悔扔掉了切尔西。」
「……是公生你太过温柔了」
我什么也说不出口。
仿佛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堵在我的喉咙里。公生又哭又笑的看着我。
「你看。我就知道小椿肯定会难过的,所以才想着一个人去扔掉的。」
「不可以的……老是一个人做这种事情,不行的。我说了,会一直陪着你。我才不会哭呢,我是很坚强的。」
使劲忍住了想要流出的眼泪。看吧,我才没有哭鼻子呢。
「可是啊」
公生有些为难地说道。
「之前说切尔西被扔掉的时候,小椿看起来十分难过,大概心里比哭出来还要难受吧,我之后才想到会不会是这样。」
真是个笨蛋……
什么也说不出口的我将垃圾袋紧紧抱在胸口。
「这个就交给我了。哪天找到切尔西了还会需要的对吧?」
我转身背向公生,似乎是安心下来了一般,公生细声地说道。
「谢谢你,小椿」
我跑回家里,低声哭了出来。
为什么公生会这么地温柔呢……
♪ ♪ ♪
那大概是在三年前,小学六年级的秋天发生的事情。
那年的暑假刚开始没多久,公生妈妈──有马早希便因病情恶化去世了。事情发生在持续四十九天的法事结束之后。
公生如同往常一般坐在钢琴前进行着练习。“去看看公生怎么样了”听着隔壁琴声的我家老妈如此对我说。
就算不这么说我也打算去窥视下情况的。要是练琴比平时还频繁,或是完全练习不下去的话,那份不安也算能够理解。
然而公生却完全和之前完全没有变化。明明母亲去世了,却仍在同样的时间以不变的节奏作着相同的练习。
不由得对公生产生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