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生!」
我窥视洞内,呼喊出公生的名字,公生晃过神朝我看来,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被雨淋湿的鞋子,双脚,双手,刘海,脸颊。眼眶发红,完全是一副哭过的脸。
「你躲在这里这种事,我早就明白了」
不是的,根本就不明白。然而,不管到哪里,不管有多远我都会找到你。
「……小椿……」
「找切尔西的海报,我做出来的哦。在店里贴了好多。」
我展示了放在地上伞里的塑料袋,然而公生好像不开心的婴儿一样激烈地摇头。
「诶,为什么?」
即便我询问出声,公生也只是沉默不语,咬紧嘴唇抱着自己的膝盖。
我注意到公生的左手缠着绷带。绷带也全部湿透,有些弄脏了。花草从的吊钟花的枯叶牢牢地粘在上面。大概是为了找切尔西到处伸手进花草从里了吧。
话说,等等!公生的手伤到要缠绷带的程度不很糟糕吗。会弹不了钢琴的。
「那只手……」
「……是我……不好」
公生用右手按住左手。
「逗弄过头了…… 被切尔西抓了……出了好多血」
「切尔西吗?」
「是我不好,切尔西没有错!」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受伤的原因似乎在于切尔西。公生哇地大哭起来。
「切尔西……对不起,切尔西…」
「唔……是呢」
然而我说不出去继续的话语。公生没有错,这么说出口的话切尔西就是坏的一方。可是,错的是公生这样的话,对流泪痛苦着的公生我说不出口。
「……喝吧」
我顺着洞口钻进去,把热柠檬水递给涕泪横流的公生。
「天会黑的,今天就先回去吧?不早点擦干身子会感冒哦?」
公生嘶地擤掉鼻涕,抽泣着说。
「哪里都找不到切尔西。扔垃圾的地方也好,桥下也好。这么冷的天呆在外面,会死掉的。」
眼泪一滴又一滴地落在怀抱膝盖的左手绷带上。
「我什么都说不出口……妈妈是去扔掉切尔西了,明明我心里明白的」
去扔掉──。
我意识到公生妈妈说谎的事实。
大受打击。
对着呆住的我,公生继续诉说。
「……要是我能说出不要扔掉的话,切尔西也许就活下来了。……我却说不出口。我……对妈妈什么都没说出口。」
公生抽抽搭搭地哭了一会儿,更强烈地抱住自己。哆哆嗦嗦地颤抖不停。
「和大家说的一样。我是妈妈制作的没有内心的人偶!」
我不能理解公生为何说自己没有内心。是被谁……在哪里被很多人这么说了吗,公生嘴里的大家指的是什么。
(到底是谁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即便愤慨也没有用。毕竟我无法知晓对方是谁。
无法遣散的郁闷包围了我,实在无法原谅。
面对把脸埋进膝盖的公生,我什么也说不出口。这样下去不甘心和悲伤的心情就快要撕裂我的内心了。
我很少见公生哭的样子。因为公生总是挂着满面笑容,很少对人生气。
(我怎么可能抛弃如此悲伤哭泣着的公生。明明这么的痛苦,怎么还能让他流难受的泪水。)
我挪了挪支在混凝土粗糙地面上的膝盖,往前迈出一步。
「才没有那种事。公生是有心的!优点可是有很多很多哦。我都知道的。比如说……」
(唔让我想想,说到公生的优点,好像多到数不清,又像少得数不出一样……总是按自己的节奏行事,脸上带着微笑,经常搞不懂心里想的事情。)
但是,公生从不说谎。
考虑周围的状况。替人着想。担心他人。
从不提任性的要求。
「……那个,比如,哪怕是现在也拼命为了找切尔西到处奔走的。因为觉得后悔对吧?想对切尔西说声道歉不是吗?」
埋着脸的公生仍在哭泣。
如果没有心的话,才不会感到悲伤,不会觉得不甘心,不会因为后悔哭个不停。绝对不会。
「公生是有心的」
可是,不懂得如何表现出来。与之相对,脸上总是带着微笑。
想说的话总是藏在心里。
「只是公生擅于把它藏起来罢了。藏到自己都找不到的地方。」
公生纤细的肩膀微微一震。
我的内心是如此痛苦……好想看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