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马一定会回来。不可能简单地就放弃掉钢琴。
从小时候起每天持续数小时弹奏,生活的大部分被钢琴占据,弹钢琴已经接近是呼吸一样的事了。
我正是如此,有马也一定是的。)
只是一心地等待有马的归来。
我和武士不停地等待着有马,升上了初中。
一年过去,再度迎来了每报竞赛会。为了在竞赛会上取回忘掉的东西,为了洗刷自身犯下的耻辱,如此坚信着一定会回来的有马的身影,仍旧未见。
这次初中一年级的每报竞赛会上,我勉勉强强地通过第一轮预选。可是,武士却以第一名通过。
与每次一知晓有马没有出现便陷入失落提不起干劲的我相比,武士会不会并没有那么拘泥于有马呢。
在发表第一轮通过者的贴纸前,我向不知为何十分不甘地向上看结果的武士询问道。
「哪怕有马不在了,也相当努力呢。」
「……我啊,会一直优胜哦。准确地弹奏下去,通过被人认为厉害的这个技能,就能和有马一直较量下去。」
仿佛被他的话语推翻了自己可耻的想法。武士和我一样,对有马有着执念。弹奏钢琴的理由,在有马身上。
可是,这样的话,武士自己又在哪里呢?
确实,从看了结果的人们的嘴里说出的是,
「能不能变得像有马一样啊,相座。」
「如果有马在的话,和相座比哪个人会胜出呢?」
「对有马来说,哪怕是相座也比不上他吧?」
如此这般地,明明是武士的事情却仅是出现有马的名字。
「你想被说那样子的话吗?尽是有马、有马的」
我小声一说,武士便笑了一笑。
「只要还在继续比较,大家就不会忘记有马。不会忘记有马那正确的弹奏,可靠的技术。所以,我才更要用会被和有马比较的方式弹奏,直至有马归来为止。」
武士竖起了大拇指。
「有马的容身之所由我预先保存好!呐,绘见……井川同学,不错的想法吧。」
「……真奇怪,想笑出来了。」
「哈?」
「因为,这种事,除了武士以外谁想得出来。」
「是、是这样吗?」
我向看起来很开心的武士转过身。
「确保有马的容身之所一定没有做错。因为,我们还没有和有马决出胜负。不正好让他回到原来的位置可不行。」
「啊啊,还远远没有追上,更没有赶超他。怎么可能追赶过一个不在的家伙。对吧?绘……」
「叫绘见就可以了,武士。」
武士大大点了点头,我也颔首回应。
但是,第二轮选拔再碰面吧,这么说着的武士离开了大厅,从目送他背影离开的眼里,泪水零落。
(……没法弹奏钢琴的仅仅只是冬天那段时期,我却愈发由衷的感到。不管变成什么样,我都想弹钢琴,我只能通过钢琴诉说我的一切,只有依靠钢琴才能活下去。
想要让聆听我的人大家都无法忘怀那般,弹奏钢琴。
想让大家牢记住,谁都无法相提并论、专属于我的钢琴的记忆。
有马不是这样吗?
这样就可以了吗?发自真心的,有马觉得这样就可以了吗?)
我回顾没有有马姓名的结果发表,越过层层的人头目不转睛地凝视前方。
有马也同样在我心里刻下了钢琴的鼓动。
最初的那场演奏是虚假的吗?
有马,为什么你还不出现。对你而言,钢琴到底是什么!?
不甘的泪水流落不止。
擅自在我的心里留下你的琴声,擅自变成机械,擅自消失不见。
尽是擅自背叛一直相信存在于最初那场演奏中真正的有马的我。
未曾看见过有马真正的样子,尽是对我撒谎,留下谎言就这么消失了。
「有马这个骗子……过分的骗子。」
就这样流着眼泪的我,始终站立在大厅的中央。
哪怕擦肩而过的人们感到吃惊,快要撞上我而急急忙忙躲开,我仍毫不在意地持续站着,没有擦拭掉泪滴。
(给我回来。再一次回到我的面前,大骗子有马。)
哪怕你说谎都好,快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