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
不能再这样了。
这样下去是绝对不行的。
不管是什么,都必须要改变现在的形势。
在由脑内物质的绘笔描绘出的曼陀罗之中,我拼尽全力地挣扎着,不断地将自己置身于奔腾不息的浊流之中,想尽一切办法寻找着救命稻草。这思考的时间,大概只有眨眼一次的功夫,又或者,可能同人类文明发展至今的漫长年月一样长。
不管怎样。我察觉到了一件事。
现在我们所处的这个地方,是与现实世界不同的,夹缝中的世界。
是喜多村彻创造出来的世界。
另一方面,我在我自己的梦中,是可以创造出自己的世界的。
我变得能够在自己的世界中,做随心所欲的梦境,愉悦地进入自己的梦中,说到底,这就是事情的开端。
那么。
有没有可能,这俩世界其实是同一个呢?
由美里说过,入侵我梦境的时候,黑死病医生的打扮是必须的,那东西其实就是保护自己的防护服。
而现在这个地方,由美里则在cosplay着超短裙白大衣。我以为这单纯只是她的个人兴趣罢了,但在攸关生死的战斗中,应该也不会身着引人眼球或者异想天开的服装吧。她也说了,这是战斗服。那反过来,是不是就是指,这里是不需要防护服的地方呢?
意识朦胧之中,我体内的某种东西,缓缓地,但又急速地膨胀着,感觉快要炸裂了。宛如某种菌类将袍子囤起来,一口气爆发喷射出去的样子。
在我的脑海里,各种东西都联系起来了。
明明意识朦胧,神经元却在全力地运转着。
这是不是就是俗话说的顿悟啊?
——在我意识到这点的瞬间。
伴随着巨响声,喜多村彻被吹飞了出去。
化身为美丽但怪异的怪物样貌,让天神由美里陷入苦战,使她受了致命伤的,那个喜多村彻,轻轻地,被吹飞了。
而吹飞她的,正是我。
我的手臂上覆盖着鳞片。理应变成巨大怪物的喜多村彻,突然就显得渺小起来。不管到哪里都是一成不变的,夹缝中世界的边界,我都能尽收眼里。给我一种,我宛如东京天空树亦或富士山那样,站在了天上一样的错觉。
不管是凶恶的龙,还是恶毒的鬼神,我都能随意地变出来。敢这样说的,并非他人,正是我自己。
朦胧的顿悟之中,我感知到了全能与万能感的奔流。
愉悦,以及与之等量的愤怒与焦躁,便是我的全部了。
名为将这个世界毁灭到不留痕迹的,难以抵抗的欲望,占据着我整个人。
「看来」
从某处传来了声音。
「你察觉到了呢,治郎同学」
我的意识在此处就中断了。
†
这之后发生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了。
等到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街道上了。
熟悉的街道。闪闪发光的霓虹灯。汽车尾气与尘土的气息。往来的人们。
这大概就是黄粱一梦吧。
那个与熟悉街道一模一样的,但又像毫无生机的布景一样的,夹缝中的世界,已经连痕迹都看不到了,甚至连气息都感觉不到。
由美里不见了。
喜多村也不见了。
长在我肩膀上的,是看起来完全不运动的,细白手臂。
不知是谁的某人撞到了傻站着的我的后背,“啧”地砸了一下嘴。
简直就跟做了个梦一样。我恍惚地往前走去。坐上电车,回到家,洗了个澡,在无人的客厅里吃着炒面,就那样在沙发上如死猪般地睡着了。那晚,我没有做梦。
第二天早晨。
我去了学校。
这个点教室里还一个人都没有。谁让我明明累得要死却早早地醒了呢。
棒球部与足球部在操场上进行着晨练,其生气勃勃的号子声,像是套上了多重过滤器一样,听上去很微弱。
「喂」
被搭话了。
我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站在教室入口处的,是喜多村彻。
「啊,嗯」
我回答道。
喜多村向我逐渐靠近。
我开始紧张起来。背部僵硬,心跳的节奏随之加快。
「啊—」
喜多村跟我保持了距离。
她的目光看着窗外。用手指挠着脸颊。
「我问个稍微有点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