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么说虽然有点那啥,但我其实并不缺钱。
因为我家有一套能无上限拿零花钱的机制。只是有个条件,要告知使用目的,然后把账单或者收据上交。
「这游戏有点难度啊」
一边投进游戏币,喜多村彻一边说着。
「因为是老游戏,所以设定上很复杂。而且合作游玩不仅要花钱,还反而容易碍手碍脚呢」
一边解说着,她一边熟练地打着游戏。
看得出来她玩的很熟练。可能每天都有来游戏厅打发时间吧。
而我有很多事情想要问她。
「那啥」
「什么事请啊?」
「喜多村你,为啥成了不良?」
「咳咳」
呛到了。
咳咳,她一边呛着,一边还靠着毅力,没有放开握着摇杆与按键的手。
「你别搞突然袭击啊。要吓死个人的啊」
嗯?
什么?
略作思考后我懂了。
原来是这样啊,可能是因为我用了以前的叫法叫她。
喜多村,以前是这样叫她的来着。说来还挺怀念的。
「你问这个是要干嘛啊」
「没啥,就随便问问」
「倒也不是什么难以回答的事情」
她撒娇一样地“哼”了一下
「常有的事罢了。转校后的学校因教育荒废了,我就辍学了。但又没能完全辍学而变得不合群。正好是乡下,像我这样的也不算少见。父母也早就离婚了」
「这样啊」
「考试的时候稍微学习了一下,考回了这边的学校。想着这边也没人在当不良,反正回来也是不合群的人。……反倒是我想问啊。为啥你变成这幅没出息的样子了?」
「我?」
「除了你还有谁啊。以前不是性格挺认真的吗?怎么整个人变得跟阴角一样了。还老是无视我」
「啊这,害」
「才不是什么“啊这,害”啊」
她踢了我一脚。
「并没有什么重要的原因」
我摸了摸被踢的地方,一边回答道。
喜多村游戏打的很好。套索式踢击加上头部坐击,不停地搓着华丽的招式。嘴上说着『有点难度』,实际上却进展的挺顺利。
「大概是变得害怕了吧」
「变得害怕了?害怕什么啊」
「世上的一切」
「规模可真大啊,喂」
「但这是真的啊。小学的时候就是个臭屁孩,随心所欲地做着傻事,到也挺快乐的。但是啊,我突然发现。该怎么说呢,就像墙壁一样的、边界线一样的……在世间的复杂性与我自身之间,存在着断崖绝壁般的东西。突然在某一天,我脚下的地面仿佛开始逐渐消失,四周什么都看不见。变得这样的话,除了闭上眼睛,像乌龟一样缩起来渡过生活之外,还有其他方法吗?你能理解我的这种感觉吗?」
「完全不能理解啊。你是文学家吗,搁这排列复杂的话语呢」
咚咚啪,一套combo带走了中boss。
到目前为止近乎完美的游玩。
「虽然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只是你的想法太极端了」
「太极端了吗?」
「很极端啊。其实你感受到的事情,大家也都一样的。大概这是青春期很正常的事情。只是你比其他人感受到的更多罢了」
「喜多村也有这种感受吗?」
「鬼知道,我才不懂那种东西」
combo失误了。
马上就劣势了,然后游戏结束。
砸了一下嘴后,她选择接着继续。说起来,马上就生气这点,真是跟以前一模一样。以及很容易动摇这点也是。
还有,她大概是在说谎。
“不懂的人”永远都无法理解,而“懂的人”,应该有着深刻的认知才对。喜多村大概是后者。绝不可能回答『鬼知道』这种话。
「要说改变的话,倒是你变了很多啊」
看着身体前倾的不良少女的背部,我说道。
而且我能很轻松地想出她改变的理由。跟我一样,她的父亲也是安定的国家公务员。要是什么都没发生的话,人生倒也应该是轻松愉快的,但正因为发生了许多事,才会像现在这样,在一个摆放着一堆怀旧游戏的偏僻游戏厅里打发时间。头发染个色,说话的方式也相应地改变。
我知道,如今再去问『发生了许多事』的具体内容也已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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