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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漉漉的草木在阳光照射下亮闪闪的,冒出微弱的水气。不知道会不会有些闷呢,贝尔格里夫这样想着,给双胞胎盖上一条薄毯子,随后泡了一壶兰特茶。
白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整个身子靠在椅背上,长出一口气。
「累了?」
贝尔格里夫说着将茶杯推了过去。白打了个哈欠,用指尖拭去眼角的泪滴。
「……只是吃饱了而已」
「哦,这样啊」
双胞胎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壁炉里时而有柴火的噼啪声传来。
白手上拿着杯子,似乎在发呆。说起来好久没有这样和他两个人单独相处了。平时人多的时候,白总是会后撤一步沉默不语。而平常照顾孩子的时候也很少能有机会和他好好聊聊。
「白,感觉托内拉的生活怎么样?」
「也没咋样吧……反正也没得选」
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贝尔格里夫苦笑着将茶杯端到嘴边。
「每天都很忙呢……是不是不开心啊?」
「我又没那么说。呃……饭很好吃」
白的视线望向远处。随后他像是有些不耐烦地轻轻摇了摇头,仿佛是想忘掉某些回忆。
「怎么了?」
「……没事」
「……我倒也不是想非逼着你说,但你也别一个人都憋在心里啊?」
白眉头紧锁,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
「以前……吃东西都根本不会关心味道。吃什么都很苦很难吃。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现在倒是不会那样了」
「这样啊……嗯,这样啊」
贝尔格里夫伸出手去在白的头上温柔地轻轻拍了拍。白皱起眉头将他的手推开。
「别这样,笨蛋」
「啊,抱歉……」
贝尔格里夫猛地反应过来,撤回手去。一不小心就把他当孩子了。
比较小的孩子们很喜欢被抚摸,但白却会表现出露骨的嫌弃。一方面恐怕是性格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有年龄的关系吧。
贝尔格里夫挠了挠头,自己在这种地方还是有些迟钝呢。
双方都沉默了一阵,屋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双胞胎的轻微鼾声以及偶尔从屋檐滴下的零星水滴声。远处又有斧头砍木头的声音传来。
白看着窗外,开口说道。
「施魏茨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其实见到他的机会也很少……萨蒂应该也很不容易吧」
贝尔格里夫略有一点吃惊。虽说多少有点刻意回避的感觉,但白或许也在以他自己的方式关心着萨蒂。
「大概吧。我也没有问她具体的情况。总担心会触及到她的旧伤」
「……说不定我以前也跟萨蒂碰过面呢。那家伙一直在跟施魏茨战斗是吧?」
「嗯……对了,你之前是在施魏茨手下呢」
白以手托腮,闭上眼睛。
「和敌对的家伙们打过好多次。有时候是同样研究所罗门的别的组织的人,有时候是卢克雷西亚的净罪机构。我杀过不少人。放弃了许多东西,嘴里总是苦的,吃饭也尝不出味道……」
「……很痛苦呢」
「现在想来的确如此。当时已经放弃了,觉得也就这样了。现在的生活……也不坏吧。这一点上……也得感谢安洁那个笨蛋」
贝尔格里夫露出微笑。
「这话你直接跟安洁说的话她肯定会很高兴的」
「开什么玩笑」
白似乎对刚才说出口的话感到后悔,胡乱挠了挠头。贝尔格里夫笑了笑,给空了的杯子里续上茶水。
双胞胎窸窸索索翻身的声音传来。下午得去田里干活了。
○ ○ ○ ○ ○
天气晴朗。灿烂的阳光倾注下来,连路上飞扬的尘土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高大建筑的砖瓦和白墙在初夏阳光的照射也闪闪发亮。在这样的好天气当中,安洁琳一行人乘着大车前往公会。
玛格丽特在脸跟前挥了挥手,像是想将尘土掸开。
「呜,都是灰土,热死了」
「今天有点干燥呢。不过总比伊斯塔夫强吧?」
手握缰绳的安奈莎头也不回地说道。的确,如果是南部的伊斯塔夫的话,随便摸一下哪里都是一手土,奥尔芬根本无法与之相比。这么想的话这里倒还好得多,但玛格丽特依然眉头紧锁。
「我倒是已经习惯了……玛丽还不习惯吗?」
听安洁琳这么说,玛格丽特点点头。
「因为森林里根本就没灰尘嘛,在托内拉时候那边草也多,也没有这么夸张的。冬天时候有雪还稍微好点」
「这一带没有铺路呢……」
「感觉干巴巴的呢~。也出了不少汗,好想赶紧把这些交了然后去洗澡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