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还挺受小孩儿喜欢的。我也被他训过,但我还是很喜欢奥鲁克爷爷的」
「他以前还教咱要咋耕地来着。从握锄头的方法开始一点点教的」
「对对,他锄头使得特别熟。老爷子当年打的那垄,那是真漂亮」
「他死了以后脸上表情也很平静呢,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应该是走得很轻松吧」
「那就晚上再聚?」
「哦」
「那好,回见」
回到村里,大家散开各自回家。
在托内拉,大多数情况下,葬礼当晚大家要聚到一起喝酒,热热闹闹地欢送死者的灵魂去见主神维也纳和祖先之灵。众人谈论起逝者的种种往事,或是哭泣或是欢笑,这就是托内拉的作风。不过这并不适用于那些因事故或疾病等意外身亡的情况,但要说的话,那些努力生活的人出发前往主神的身边,这既是一种悲伤,同时也是值得祝贺的事情。
孩子们走在大人前面几步,一边走一边玩闹嬉戏。格雷厄姆也走在他们中间。
走在贝尔格里夫身边的珀西瓦尔轻声笑道。
「平稳的死亡啊。这么说可能有点不太严肃,但其实俺觉得挺好的」
「对于冒险者来说或许会很困难呢」
「是啊。能死在床上已经算是够好的了,基本上都是死在外面。受伤或者中毒之类的挺折磨人的」
在珀西瓦尔自暴自弃的那段日子里,他曾多次经历各种险境,也曾数次遭遇种种凄惨的死亡场景。在这样的他看来,能够像如此安稳地迎接死亡实在是一件非常值得羡慕的事情,甚至让人觉得有些缺乏真实感。卡西姆和萨蒂也都点头表示赞同。
珀西瓦尔眯起眼睛眺望天空。
「俺也杀了不少人。就算想说『那些都是坏人』,事到如今又如何呢……看到现在这种让人心情平静的葬礼,就会想起那些家伙的事情。他们死后会不会也有朋友像这样说起关于他们的回忆呢」
「咱也是啊,想想以前咱好像做了不少坏事哎」
「……既然身为冒险者,就难免会有这种事情吧」
「贝尔,你杀过人吗?」
「有过。已经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
贝尔格里夫说着捋了捋胡须。
很早以前,有个从波尔多一带流窜而来的逃犯在村里闹事,当时贝尔格里夫出于无奈杀掉了他。那时候他还没有完全习惯假腿,因此无法手下留情,只能是将他杀掉。事到如今他有时会想,如果那时也能像现在这样灵活驱使身体的话,也许就可以不用杀掉他而将他制服了吧。
透过剑身传来的那种削肉断骨的感觉,与砍杀魔兽时的感触似乎并不相同。
不那么做的话自己和村民们就会陷入危险,虽然明白这些道理,但眼瞅着刚才还活生生的人因自己的招式而不再动弹,这一事实让他感觉到某种从魔兽身上无法体会的恐惧。尤其是从他砍中对方到对方咽气的那短短几秒钟里,可以看到那人眼中闪烁着对于生的希望无限渴求的光芒,在之后的好一段时间里都让贝尔格里夫倍感折磨。
「安洁也说她曾经多次讨伐强盗。但她也说过砍人会让她很不舒服」
「那才是正常的。俺这习惯过头了。不是啥好事」
珀西瓦尔长叹一口气。
「死了以后真的会有天堂么?就算真有的话,俺有资格进么?有时候会忍不住去想这些事情啊」
「我也没死过所以不知道呢」
听贝尔格里夫这么一说,珀西瓦尔笑喷了出来。
「那必然的吧。真是,这一点都不像俺的风格」
「但是,我懂你的心情呢。当初一门心思向前冲的时候连回顾反思都顾不上……如今会考虑的东西却有很多呢」
对于萨蒂的发言,卡西姆笑着点点头。
「这个嘛,肯定是因为上了年纪的关系吧」
或许是这样吧,贝尔格里夫也露出苦笑。之前走过的路很长,而如今回头看去所见到的路更长。至于走在前面的那些孩子们,他们将来要走的路更长得多。
突然间,他听到前方的玛鲁跟白说了些什么。
「为什么,要埋起来呢?」
「埋起来是因为死了」
「死了?什么意思?」
「死是指……呃……」
一脸为难的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此时哈鲁戳了戳玛鲁的肩膀。
「和妈妈是一样的。在土下面睡着了」
「这样啊。但是什么时候才会醒呢?妈妈也还没起床呢」
「大家,都好伤心的样子」
「睡着了,会伤心吗?好奇怪」
贝尔格里夫心中一惊。那两个孩子还不明白死亡的意义。她们一直以为自己的母亲还在睡觉。
他转头看向萨蒂。她也嘴唇紧闭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虽说这是总有一天要告诉她们的事情,但因为被眼前的幸福所诱惑,一直都还没有说出口。
此时,格雷厄姆代替无法回答的白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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