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货物从马车上卸下。
「悲伤向我袭来……但是无论是艰难的时候还是痛苦的时候都要歌唱。噢,北鼻,普利斯东—狗——」【注②】
露西尔呛啷啷地弹起手中的六弦琴。虽然她嘴上说着痛苦什么的,但那旋律却非常平稳,完全感觉不到悲怆感。
将悲伤的歌词以开朗的曲调唱出来,这让人有些不协调的感觉,但对于这些南部的兽人来说,或许正是因为他们跨越了奴隶制的黑暗过去,才会有那种莫名的近乎癫狂的开朗吧,贝尔格里夫这样想道。
【注①:奥油你德以资拉:《All You Need Is Love(你需要的只是爱)》,由披头士乐队在1967年创作的歌曲】
【注②:北鼻普利斯东狗:《Baby Please Don't Go(宝贝请不要离开)》,同名歌曲实在太多太多了,不确定是哪一首……】
每次投宿旅馆时都要把行李卸下来实在是很麻烦,但要是就这么放在马车里被人偷了会更麻烦。这样的工作进行了几次后已经非常习惯了,贝尔格里夫利落地将行李搬下来,交给卡西姆等人搬回房间。
离波尔多越近,就越能感觉到冬天还尚未完全离开。原本已经柔和的风再度恢复凛冽,路边也越来越多地出现被白雪覆盖的土地。
但即便如此,仍然能感受到北方大地正逐渐从严冬的统治下解脱出来。已经有农户开始耕田,一些嫩绿的新芽从麦田里探出头来。看着这样的风景,贝尔格里夫越发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离故乡越来越近,这让他有种安心的感觉。他再次体会到,比起都市来说自己还是更适合乡村的生活。
将最后的行李扛到肩上,此时八云走了过来。
「哦,贝尔先生,行李已经搬完了吗?」
「啊,八云小姐。托您的福已经都结束了。这是最后一件」
「嘻嘻,汝等虽不是商人,但行李却不少的说呢」
「这个嘛,我们乡下人看啥都稀罕,见笑了……你们这行李少还挺省事的」
贝尔格里夫的话让八云也笑了。
「对于无根之草来说轻便是好事啊。反正也没什么其他事可做,有困难时候就该互相帮助的说」
「谢谢了」
贝尔格里夫笑着将行李扛好,朝旅馆走去。八云和露西尔也跟他一起。她们也住在同一个旅馆里。
「话说,明天就到波尔多了。希望你们能在那边找到要找的人……」
听到贝尔格里夫的话,八云挠了挠自己的脸。
「嗯……也是的说……」
「……?怎么了吗?」
「唔呃……」八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什么都没有」
与两人分开后走进房间,白正闭着眼睛和卡西姆对坐在桌前。或许是听到了假腿敲击地板的声音,卡西姆回过头来。
「哦,那是最后一包了?」
「是啊。在做冥想?」
「嗯。这小子好像已经很熟练了。大概是从那种别扭劲儿消失以后开始的吧?」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白完全是一动不动。看起来他似乎非常集中。贝尔格里夫在床上坐下。
「有进步了吗?」
「是啊。像这种事情首先精神稳定是非常重要的。估计是没了那些奇怪的顾虑之后就过了那道坎吧」
「哈哈,那种别扭劲儿终于没了啊」
「别乱说些有的没的,两个臭老头」
白睁开一只眼睛,瞪了二人一眼。
「闭嘴看着就得了……」
「好好好」
「抱歉抱歉」
「……呿」
白咂了一下舌,再次闭上眼睛。贝尔格里夫和卡西姆对视一下,忍不住轻声发笑。
○ ○ ○ ○ ○
在旅馆自带的酒吧里吃过晚饭,众人分别回到各自房间。
天刚黑,外面还比较冷,但似乎有不少醉汉,窗外马路上人来人往的声音十分热闹。
安洁琳摆弄着夏洛特的头发,编了又解,解了又编。夏洛特有些犯困,由着她折腾。
夏洛特的头发十分顺滑,手感非常好。味道也很香甜,也难怪露西尔会一直这么执着于她。她是犬属的兽人,鼻子肯定比自己灵得多。
米丽娅姆把下巴支在桌子上发呆,像是要融化成一摊液体似的。她应该也是吃饱了所以犯困了吧。安洁琳感觉也有些困了。
这时候,外出散步的安奈莎回来了。她用手使劲揉搓着被寒风吹得通红的脸。
「已经要睡了吗?」
「嗯,有一点困了……有事吗?」
「没啥,就是刚才出去看到个有个蒸汽浴池,想问问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将焰石以不同方式摆放释出热量,上面再放一些晒干的香草,浇上水就会产生出蒸汽。说起来这几天都只是用湿毛巾擦身体,还没有洗过澡。
「去一趟吧……夏儿呢?要去蒸汽浴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