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会会长的房间仍是一如既往的凌乱不堪,到处都堆着各种文件和资料,不过接待客人用的沙发和圆桌周边好歹是空出来的。
贝尔格里夫一行人被莱昂内尔带到这里,在沙发上坐下。贝尔格里夫毕竟之前是做过冒险者的,所以对于进入会长的房间还是有些紧张,身子不由得缩了起来。
「……感觉真的是非常抱歉,莱昂内尔先生,给您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安洁小姐和贝尔格里夫先生都是奥尔芬公会的大恩人,这种程度的方便根本算不上什么!」
「不不,我什么都没做……」
「没有没有,上次魔王骚乱的时候,安洁小姐说她会留下来没有回去,全是因为贝尔格里夫先生说过的话。所以我们再怎么道谢都不足以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啊」
「……不论我说过什么,努力奋斗的是那孩子啊」
贝尔格里夫挠了挠头。
因为自己的话成了契机,让安洁琳拯救了奥尔芬。说起来道理或许是这样,但自己完全没有做过什么事情的实感,所以心里总是感觉痒痒的,毕竟真正战斗的是安洁琳。虽说他以女儿为骄傲,但将其当成自己的荣耀而自负是不可以的。
贝尔格里夫将村子和米托交给格雷厄姆,随后在波尔多和丹肯也分开了。丹肯要从波尔多往东走,他走的那条路沿着山脉向东延伸,一直通向东部联邦。他们约好总有一天要在托内拉再见面。
话说回来,久违了的奥尔芬让贝尔格里夫感觉甚是怀念。虽然当年只在这里呆过短短几年,但当年留下的记忆之深甚至不逊于之后的二十年。无论是公会的建筑物还是通向公会的道路,再次亲眼看到之后,那种朦胧的记忆全都像活了一般复苏过来。
安奈莎环视房间,有些纳闷地歪了歪头。
「今天多尔托斯先生和切博格先生都不在呢」
「啊,他们去出资的贵族们那里威……啊不,去打招呼了。比起我去会更有效果呢」
「……这样啊」
安奈莎点点头。
『白银』多尔托斯、『歼灭』切博格,听到这两个名字,贝尔格里夫有些感动。
当年自己还是现役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S级的冒险者了,对于自己来说是高不可攀的两个人。他们跟安洁琳的关系似乎很好,自己在奥尔芬逗留期间说不定能有空跟他们说上话。这让他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莫名的激动。
一直没有坐下的夏洛特有些扭扭捏捏的,终于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说道。
「那个」
「嗯?怎么啦?」
「可……可以坐在您腿上吗?」
贝尔格里夫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睛,捋了捋胡须。不过他觉得毕竟她大概正是爱撒娇的年龄,所以表示「没问题」。夏洛特非常高兴但又有点害羞地坐到他的腿上。
「哎嘿嘿……好暖和」
「今天很冷呢……你们俩为什么会在这里的?」
「那个……呃」
夏洛特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安奈莎和米丽娅姆也在旁边加以补充。
波尔多的骚乱之后两人经历的事情、白所属的组织的事情、卢克雷西亚教皇厅的净罪机构的事情、以及安洁琳为了保护他们而一直收留照料他们的事情。
「这样啊……还真是不得了啊。你们真的很努力呢」
贝尔格里夫眯起眼睛,佩服地捻着自己的胡须。安洁琳的成长让他感到欣喜,而夏洛特和白的忍耐也让他感到同情。
夏洛特默默地缩起身子,将脸埋进贝尔格里夫的胸膛。她大概是想要隐藏哭泣的表情吧。
贝尔格里夫苦笑着轻轻抚摸她的头。
「夏洛特小妹妹还真是爱撒娇呢……」
「夏儿她看来是很渴求父母的爱呢,贝尔叔」
米丽娅姆一脸恶作剧般的笑容看向白。
「小白要不要也去撒撒娇喵~?」
「谁会要去跟大叔撒娇啊,你这蠢猫」
米丽娅姆气呼呼地鼓起脸庞,指着白看向贝尔格里夫。
「真是个别扭的家伙呢~。贝尔叔,您来好好地管教一下这家伙吧」
「……这是该我来做的事情吗?」
听到这句并非询问的问句,白一脸不高兴地应道。
「用不着做。多管闲事」
「哈哈,也是呢……白,你是一个人一直守护夏洛特小妹妹来到这里是吧?像我这样的大叔如今也没什么需要说的了吧」
「……呿」
白皱起眉头,把脸转向一旁。米丽娅姆和安奈莎都笑了起来。
「害羞了」
「害羞了呢」
「害羞个鬼!」
白气呼呼地大喊。玛格丽特此时愁眉苦脸地拍了拍白的肩膀。
「……那啥,你老这么说话带刺儿也不是个事啊?」
「搞毛,你这家伙……跟你没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