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但是血字……”
“你说死亡留言吗?当然,那应该写的就是‘和夜’。”
“你怎么知道的啊!”
“一般来说,死亡留言是在凶手对被害者造成致命伤之后,被害者卧在地上勉强挪动手指写出来的。这样一来,死亡留言自然是写在一个不会被流出来的血影响的地方,而这次的血字却在尸体的侧腹附近。”
“那又怎么样?”
“你对一郎造成致命伤之后逃出了房间,一郎害怕你会去而复返对他赶尽杀绝,于是把门锁上,这就是密室的真相。我们这一行把这称为内出血密室。房间里之所以会到处是血,应该是濒死的一郎四处行动所造成的。最后一郎精疲力竭,双膝跪地,以这种姿势写下了凶手的名字‘和夜’,然后断气倒地,他体内剩下的血使得‘和’字消失了。”
“这些!这些你怎么可能知道,说不定他写的是‘鹰夜’啊,鹰夜君就是凶手……不,他可能是和蜜造哥一起干的!”
“你的思考速度不错,但如果真如你所说,他们俩就是凶手,那为什么又会委托我,委托本人七村彗星解决事件?这无异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因为你跟他们也是一伙的!”
“哦?”
“你不就是为了钱吗?他们就是委托你像这样说一些乱七八糟的推理,冤枉别人是凶手!”
“即使你提出一个侦探和委托人共同犯罪的假说,也不能动摇他们在夜被害时的不在场证明。你总不会说管家也是共犯吧?”
“他们俩杀的是和介哥和一郎哥,杀夜姐的另有其人。”
“虽说这座城的确很不寻常,但同时有好几个杀人魔的想法未免也太过了。最关键的是,蜜造君和鹰夜君根本就没有理由制造这些事件。”
“我也是啊!”
“但你不是十神家的人对吧?”
这个众人皆知的秘密,被七村清清楚楚地说出了口。
我被排挤了。
只有我没有十神的血脉。
只有我没有十神的资格。
“就算是这样,那我也没有杀死其他人的理由!”
“你有的,这就是你逐一杀害十神家继承人的理由。尽管你所处的形势很不利,但你也是历经磨难忍耐至今,而‘下任家主决胜战’好不容易开始,自己却没有这个资格,这个想法令你不能接受。因此,你决定在时间限制到来之前把全部候选人杀死,那样幸存下来的自己就能够顺理成章地成为继承人了。”
可恶,为什么?
为什么姐姐不帮我?
不光是姐姐,食堂里的其他人……潘尼沃斯先生、二郎哥、四郎君、蜜造哥、鹰夜君、绘雄美姐,大家的眼神都很可怕。不要,不要这样,我们只是出身不同而已啊,为什么你们那么相信侦探的胡说八道?之前大家都是用什么样的眼光看我的?你们要怎么证明都是我干的?凶器现在也还没找到啊。
“没错,凶器,”我赶紧说。“凶器怎么说,我身上没有锐器,而且我是小孩子,就算是突然袭击,也不可能杀得了和介哥和一郎哥那样的大人……”
“让我给你看一样比凶器更加确凿的证据吧。”
七村的口气就像在说他要说的就这么多了。他叫来了波拉利斯。
波拉利斯这次手上拿的是个很大的纸袋子。
“我在管家的帮助下检查了和夜君的房间,在房间里找到了这个。”
侦探把手伸进纸袋子里,把那东西拿出来高高举起。
是夜姐的人头。
响起一声尖叫。
那是姐姐在惨叫。
七村把人头扔在餐桌上,姐姐把声带扯到最大限度地尖叫着,然后身体痉挛起来,就这样倒下,四郎君立刻奔过去照顾她。蜜造哥也发出女人一样的尖叫,从椅子上跌到地下。鹰夜君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盯着人头,潘尼沃斯先生和二郎哥没有动。
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房间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是假的,是假的,是假的!
七村果然是想陷害我。
“检查和夜君的房间时,我也请管家一起去了,他应该能够证明这不是我动的手脚。”
这场闹剧潘尼沃斯先生竟然也掺和了?不,我觉得这位比在场所有人都更希望“下任家主决胜战”继续进行的老管家,他不可能会做这种事。还是说,对他而言,我这种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能解决问题他可以不惜造假?
一旦怀疑起来就没完没了。
而我已经没有时间去怀疑别人了。
“冒牌货就是杀人犯,”绘雄美姐小声说。“真是老套的情节,无聊……”
“很遗憾,和夜君。”
鹰夜君低下了头。
“把他丢进地下牢房里!”蜜造哥仿佛在夸耀一样大声提议。“在‘下任家主决胜战’结束之前都不能把他放出来!”
没有人开腔,这并不是一阵表示否定的沉默。地下牢房?原来还有这种地方?在这座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