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笑这一切,嘲笑死在自己手下的人,也嘲笑眼前绝望的少年。
这个世界的战争导火线是什么,其实一点都不重要。只不过是世界上突然出现异能者,且人数不断增加,使得普通人类突然有了危机意识,意图控管他们,结果遭异能者反抗,最后才引爆这场战争。在他的印象中,应该是这么一回事。
事到如今,战争的来龙去脉已经不再重要,他也记不清楚了。
空飞伸手触摸脖子上的围巾,可能因为久未清洗,这条条纹围巾被血迹和污渍染得暗红。
这条围巾是重要的人送给他的,红发少年也戴著和围巾相同花样的手套。空飞见了嗤之以鼻:
「……藤夜……你根本没有资格戴这双手套。」
「你什么都不懂!你把这个世界……这个她最喜欢的世界破坏得体无完肤!你以为她是用什么样的心情……!」
少年痛苦地皱起眉头时,空飞猛然贴近他的脸庞。他不顾自己被勒住的脖子,狠狠瞪著少年,双眼瞪大得连眼球都快弹出来一般。
「少讲得好像你什么都知道!是你杀了她的!」
空飞逮住这个机会,把怒气全部发泄在少年身上。
「你知道她有多想你吗!?在她死前……她明明就在我的怀里,却还是叫著你的名字!」
「……」
「她一次又一次地呼喊舍弃了自己的人!」
「就算是这样……她……」
「那时候你并不在场!那时候明明只有你能救他,但是你甚至不在场!所以我就下手了!」
「……我是为了拯救世界!」
「哈哈哈哈哈哈哈!拯救世界!真好听的藉口,我都要吐了!」
少年的手现在仅仅是放在空飞的脖子上,空飞胡乱扯住少年的手。
「你夺走了我的一切,所以我也夺走你的一切。我背叛你、我故意在你面前杀光你的同伴、我毁了你拚命保护的城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尝到和我一样的滋味。」
「……空飞……我只有……」
「太痛快了……心情好翻天了。」
「我只有杀了你,才能阻止你……!」
空飞的脖子再度被勒紧,他无法呼吸了。少年带著愤怒的心情下手,眼眶还泛著泪,空飞凝视著少年笑了。
这样就好,等到自己被杀死,藤夜就会真的失去一切。
「嘿……嘿嘿…………有够难堪……」
空飞眼前越来越暗,逐渐坠入了黑暗的深渊。正当他还在不满少年的泪水沾湿自己的脸庞,就已经陷入了安眠之中。
「……我先走了……混蛋藤夜。」
即将死去的空飞眼前浮现了儿时的回忆。在一个大雪纷飞的酷寒冬夜,一名少女送了空飞和藤夜围巾与手套,少女用冻僵的手,把报纸和塑胶绳包住的礼物递给他们。
他很喜欢少女腼腆的笑容,如今他记忆犹新的也只剩这个笑容了。这是他最重要的回忆……重要到令他把这个世界都毁灭了。
空飞嘲讽般地牵动自己的嘴角,与少年一样流下一行清泪。在这个该死的世界过完这段该死的人生,死前还能有这点幻想,也不赖了。
闭上眼睛后,前方等著他的就是可爱少女的笑容。
然而她的笑容似乎有些悲伤。
——请空飞……保护这个世界……
他的脑中浮现少女的话,在最后的最后,他感觉到了锥心之痛。只有这个未能实现的约定是他最大的遗憾,但他现在已经无力实现,也无意实现了。
(你都已经不在了……遵守这约定又有什么意义……你说是吧……结阳?)
空飞呼喊著她的名字,坠入了黑暗的深渊之中。在异能的世界君临天下、歼灭无数异能者的少年,静静地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照理说,应该结束了。
在空飞明确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瞬间,他突然置身在其他的地方。
明明正在和混蛋朋友交手,如今却突然瞬间移动到了某处。
「………………嗄?」
这里看起来是公寓中的一间房间,大概有四坪大。地板是榻榻米,墙壁和天花板都是木造的,天花板上垂下的电灯泡照亮整个房间,虽然看起来很老旧,不过相当小巧整洁。房内有衣柜、化妆台、相框、CD架、书架……还有各式各样的小东西。空飞坐在地上,眼前……有一张暖被桌。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这是哪里?空飞心中有这些疑问也是很自然的,不过除此之外还有更难以理解的东西,使空飞的思考短路。
除了自己,还有五个素未谋面的人围坐在暖被桌边。
五人之中有四人和自己一样哑然失声。
一个是青年,身穿黑色西洋风铠甲。
一个是女性,拥有三对漆黑又格外巨大的翅膀。
一个是幼女,穿著类似塑胶材质的衣服。
一个是男性,身穿白色西装,戴著眼镜,看起来很做作。
最后一个则是怎么看都像异形的生物。异形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