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向神明发誓?赌上你的命?」
小学生吗?
觉得自己好像被责骂了,我无法直视她的眼睛。
「柴山常常都好像心不在焉的嘛,心思乱飘,就好比镜头没有对焦。」
这番话彷佛冬天的静电。
我的心跳差点停止,双颊涨红。我转过头去怕他们发现,假装自己在看走廊的公布栏。我很擅长假装。假装忙碌、假装睡著、假装自己不是一个人、假装不感到孤单。
与小西同学他们的对话好像隔著一面墙,声音从远处传来。
两人正要沿著走廊往摄影社走去。
似乎忘了我的存在。
「啊,对了。摄影会的器材就拜托高梨啰。两个脚架加上装著社员共用替换镜头的背包,包含望远镜头差不多有好几公斤。把这当作新进男社员的磨练吧。」
「啊?真假?」
「当然,你不是男生吗?」
「不不,这点你自己拿不就好了。」
「下次要去的是废墟,如果有什么东西跑出来的话你要挺身而战。」
「什么东西是什么啊?」
「熊之类的?」
对啊,我内心想著。
帮小西同学扛脚架的已经不是我了。
摄影会,听起来好奇妙的辞汇。会做些什么呢?会拍出什么样的照片呢?
虽然不是没兴趣,但是离我的世界实在太过遥远。
「柴山。」
远处的小西同学回过头来。
「待会儿大家要一起去唱歌,你要一起来吗?」
小西同学笑得很开心,对我而言实在是太过耀眼夺目的光景。
「不了,我有事。」
我摇摇头往回走。
3
再继续待在那里也只会更加悲惨。
虽然茉莉小姐可能会生气,但我实在没有追怪人的心情。赶紧道个歉就回家吧。
我走上光线照射不进来的楼梯,没有喘气却发出叹息。当小西同学他们摄影社的大家在开心的时候,我比较适合一个人盖棉被睡大觉。再说我本来就没去唱过歌,会唱的也都是会吓到大家的歌。
到了五楼,她的房间门一如往常开著。辛辛苦苦用电钻装上的锁链看起来完全没在用。
茉莉小姐是自称住在这栋废墟大楼、魔女般的怪人。虽然穿著我们高中的制服,但是没有去上学,而是用望远镜观察校舍。年龄不详。这个春天留级无法毕业,推估是十八岁。外表像是把所有孩子气都夺走的十几岁少女。沉稳的眼神、慵懒的神情、不时浮现的妖艳唇形。
今天的茉莉小姐躺在床上。上衣搭配深蓝色的针织背心。她趴在床上摆动著被深蓝色袜子包覆的双脚。床上散落许多奇妙的物品。微风就能吹走的薄薄纸钞堆成好几座小山,中间有个大板子,上面有几个长得像汽车、看起来很廉价的棋子。板子上最引人注意的是写有数字的圆盘。
「这是『生命之旅』吧……」
为什么这里会有这种东西?她看都不看走进房间的我,缓缓地转动转盘。塑胶的转轴发出奇妙的细微声响。她左手拿著棒棒糖,沾满唾液而发亮、魅惑闪耀的加倍佳。
「对啊,你这家伙不知道吗?」
茉莉小姐依照转盘指向的数字,边移动旗子边说。
「嗯,我知道。」
这是很多人一起玩的桌游吧?
我畏畏缩缩地靠近,确认板子上的游戏。有三只棋子,看起来都是茉莉小姐在移动。白皙的手再度转动轮盘,指针最终指向二,她移动紫色棋子。「不懂得看脸色、工作失败,损失三千元,退后四格。」她遵照指示减少纸钞,让棋子后退。「这个柴犬号至今还没结婚,前进不到十步,不知道为什么。」茉莉小姐看著盘面认真地说。
「感觉很不吉利又像预言,请不要随便用别人的名字命名。」
我坐在床边确认她说的那只棋子,紫色车子上的确只有一个人。看到其他棋子都结婚甚至生子,我感到非常沮丧,就连生命之旅都这样预言我的未来。
我听见吸附什么般淫靡的音色,茉莉小姐的舌头像猫般舔舐糖果的尖端。跑在最前头的棋子似乎很顺遂,和其他棋子不同,车上的小孩一箩筐。她转动轮盘,全家在米其林三星餐厅用餐,支付一千元。茉莉小姐啧了一声。
「茉莉小姐的棋子是哪一个?」
「你这家伙。」她终于眯起双眼看向我,语调像平常一样没有高低起伏。「为什么我要把自己的人生托付给区区游戏的棋子?这里面没有我的棋子。这是黑猫号,第二名是土佐犬号,可怜的最后一名、人生最低潮的是柴犬号。」
我的人生似乎比猫狗还糟糕。
「这是哪里来的啊?」
「捡来的,但是没有想像中好玩。」
那倒是,要是一个人玩得很开心才吓人……
不断前进的黑猫号和土佐犬号都是有好多小孩的有钱人。最后一名的柴犬号只有一个人,看起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