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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过是空气的事实。
对大家来说,像我们这样的人和空气一样。在不在都一样,在教室里被当作不存在,很容易就会被遗忘。
这是不是比被讨厌还要痛苦……
「我知道松本同学是谁了,没什么特别的。事情真的太单纯了,真的就是表面上看到的这样……」
我低头咬著果菜汁的吸管盯著地面。
「怎么回事啊?你讲得让我听得懂嘛。」高梨同学靠近我的影子探头探脑。
「应该要直接接受这一整件事。」我把茉莉小姐的话说了一遍,好像是自己推理的一样,像是用自己的头脑思考的一样。希望自己和他在对等的位置,希望大家对我说这家伙好厉害。「松本同学穿著一年级的制服,制服是真的,运动服和领带也是胭脂色,所以她是一年级生没错。我们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是这样说没错,但社长不是说了吗?班导也说不知道她是谁,一年级的教室里也没有这个人,团体照也没有,为什么?」
「就是有这种人。」
在我们的意识之外。
确实存在。
「上课地点不是只有教室,团体照中也不是所有的一年级生。」
我将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口中,胃部深处被碳水化合物的重量所支配。
「松本同学没有升上二年级啊。」
为什么你不知道呢?
茉莉小姐的锐利眼神掠过脑海。
「这是怎么……」
高梨同学话没有说完,也许他慢慢地发现了一些事。
希望他发现,我内心想著。
「团体照是在开学典礼之后拍摄新生的照片,所以不是新生的松本同学没有在里面。留级重读一年级的松本同学必须重买新的胭脂色运动服和领带。学生手册的设计当然跟我们一样,因为我们入学时她也一起拿到了,松本同学去年还跟我们同年级。」
高梨同学暂时陷入沉默,也许理解情况需要一点时间。终于,他焦急地说:
「但为什么我们在教室里找不到她?他们都说没有人缺席啊。」
「这种制度在中学也很常见,像我们这种传统的高中也有这样协助学生的案例。这不算是缺课,因为她确实有来学校。」
在保健室上课。
因特殊事由无法进教室上课的同学,会暂时在那里度过校园生活。
国中时的我也曾经无法上学,在保健室慢慢平复情绪直到能回教室为止。
「老师怎么也不知道呢……?」
「我们问的只有一年A班的老师,松本同学不是A班而是其他班。」
「为什么?她骗人?」
我点点头。
因为我懂。
我懂得痛彻心扉。
高一生应该都不知情。不能到教室上课、留级、不知道能不能回来的女同学……虽然名册上应该有她的名字,考虑到这种状况,老师也可能不会跟同学们说──直到她回来为止。
「万一发生什么事,松本同学不希望有人找她,所以才写了别班。如果问到她真正的班导师,也许会将他能说的告诉我们……」
不过,关于学生的私人事务基本上都是机密。
机密让她远离我们,笼罩上一层浓雾。
成为不存在的存在。
「为什么不希望被找到?为什么非说谎不可?」
你不懂吗?我心想。
「松本同学她……」说明的言语沉重而苦闷,「虽然不能去教室,但是终于可以去社团,我想她是想试试看吧。会参加摄影社的体验入社理由很简单,就是想加入摄影社,想拍照。但是她一定不想被发现,她应该希望大家不要用异样的眼光看她……不想被大家知道自己是不能进教室的留级学生。」
异样的眼光很类似要把肌肤烤焦的热气,这种感触我非常清楚。那家伙为什么没来上课?半年来都在做什么啊?该不会只是想翘课吧。难道是被霸凌?不意外,感觉那个人个性很阴沉,不过怎样都没差啦。
因为,在不在都一样啊。
「为什么……那她为什么要逃走?为什么不来社团了?」
「因为高梨同学加入了。」
我抬起头,慢慢把视线移到他身上。
高梨同学似乎面无表情,彷佛第一次听到的表情,毫不知情的模样。
「松本同学一定原先就知道高梨同学,可能是同班或同在学生会中曾经有些交集。虽然高梨同学应该不记得没来上课的人……但对松本同学而言完全不同。高梨同学不是很受瞩目吗?讲话方式也很特别,不可能搞错。所以松本同学认为她的身分会败露。自己留级的事、说谎的事、隐瞒的事。要是继续待在那里,摄影社的同学会用异样眼光看待自己……一定是这样没错。」
他的表情变了,我觉得自己第一次看到人脸的颜色变化,他的脸红到了耳朵。
「这样啊……」高梨同学呢喃著。「松本真梨香……对啊……有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