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原始人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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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要先回去了。」

  听到小西同学这样说,我急忙叫住她。小西同学很意外似地眨著眼回说:「什么?」说实话,要跟从来没有讲过话的女生单独对话需要很大的勇气,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高亢。

  「那束花是在哪里捡到的?」

  「社团教室外面,旧校舍的后方。我本来在暗房做事,但因为实在太热,想走出去透透气,就看到花掉在地上。」

  小西同学形容花是「掉在地上」。

  「真的是有人弄丢的吗?」

  「我拿过来的路上遇到鹤冈老师,被他骂了几句。」小西同学尴尬地抓抓头。仔细一看,她的浏海意外地长。不知道是不是自然卷,微卷的浏海十分可爱,足以颠覆我对她的第一印象。「我实在不喜欢他,所以走路时尽量不想和他对到眼,但擦身而过时,他大声斥责要我赶快把花束放回去。老师似乎也认为那是供品,但是学长姊们都说没有人在那里过世,一般不会在那里献花吧?」

  话虽如此,直接认为那是失物的小西同学也很不一般。

  「鹤冈老师也是来实习的吗?」

  「对啊。」她点点头。这时,一直断断续续的吹奏乐社乐声突然中断。小西同学眯著眼看著我,她的眼神总是如此,沉重的眼皮、像在瞪人的锐利视线,不知为何有种被藐视的感觉。感到浑身不自在的我低声告别后,像逃跑一样离开现场。

  4

  今天的茉莉小姐正在使用一台白色的天文望远镜。我之前来的时候有这种东西吗?她的长发描绘出柔和曲线,延伸至因为弯腰而向我突出的臀部。

  那是一幅异样的光景。昏暗的房间里,短裙下的空间就像被黑暗隐藏,剪影映照在她的雪白双脚上。

  怎么办,我该搭话吗?她的模样让我看得入神,莫名感到紧张。虽然知道短裙底下的暗处什么也看不到,我的视线却忍不住被吸引。即使她的头脑很奇怪,但也确实是个女孩。没有察觉我的存在,毫无防备地看著望远镜的身影,让我有种违背道德之感。

  「报告呢?」

  吓我一跳。没有回头的她用冰冷的声音说。我完全没想到自己早就被她发现了,肤浅的欲望似乎被摊在阳光下,脸颊瞬间涨红。我拚命寻找适当的藉口,不、不是这样的,我绝对没有看你的腰和大腿看得太入神。

  「那个,我刚刚有点犹豫要不要搭话。」

  「报告呢?」

  她夹杂著叹息声说,一面拨开垂下的发丝一面起身。回过头用魅惑的大眼看著我,在破败的废墟中,凛然地注视著我。背后有金色阳光照耀下的姿态,果真非常美丽。废墟中只有我和她两个人──只要想到这件事,心中就蠢蠢欲动,似乎一发不可收拾。

  「你这家伙,在磨蹭什么?」

  她慵懒地垂下眼说著。

  「其实没有发生什么事……」我不知为何呈现立正站好的姿势,以和昨天一样的原则报告:「今天原始人也没有出现!」

  彷佛下一句是「Yes Sir!」的宏亮嗓音,情绪莫名高涨的我,甚至做起这种想像。平时自认属于内向的类型,所以自己也对自己感到很新鲜,像是脱缰的野马。

  「这个我知道。」她随意拨开肩上的头发,感到很无趣似地说:「那束花呢?」

  「那是小西同学捡到的,好像不是因为谁过世,所以才觉得应该是遗失物。」

  后来,我问了在路上巧遇的望月老师,有没有学生在学校去世。望月老师是我的班导师,在校工作多年。据她所知,没有同学在捡到花的地点过世。当我提到花束时,望月老师一脸讶异。

  「你的说明还真没逻辑。」她不悦地眯著眼,小心地坐上茶桌旁一尘不染的椅子。她慢慢地放松自己,静静地翘著腿。从窗外照射进来的红色光芒,照映在她柔软的腿上。「坐下。」

  「咦?」

  我环顾房间四周。

  「你的说明一定很冗长吧?如果不能适当地整理重点,不管世界史还是日本史,就连国中生也能回答的问题都会让你丢不必要的脸喔。」

  「那个,椅子呢?」

  房里除了她坐的椅子之外,没有其他类似的东西。

  「你在说什么梦话?」茉莉小姐倚靠在扶手上说:「这里只有一张椅子,你就坐地上。」

  「地上……」

  我低头看看积满灰尘的骯脏地板,还可看到几个乐福鞋的脚印。

  「怎么?」

  我感到一股不能说不的压力,心不甘情不愿地弯下腰,不知不觉呈现正襟危坐的姿势。抬头一看才发现眼前就是她的白皙双脚。虽然距离不近,但只要抬头就一定会进入视线范围内。深蓝色的长筒袜与擦得光亮的乐福鞋,往上延伸的优美曲线,贴在椅子上的雪白弧度。百褶裙的褶痕像是折纸一般画出规律的直线,底下是似乎伸手就能进入的暗处。明知什么也看不到,我却还是忍不住盯著不放。

  「然后呢?」

  「啊,那个……」

  说我讲话不会整理重点,就更不想认输,想说得更周到。我仔细回想今天发生的事,继续说。茉莉小姐不时慵懒地开口发问,在那之前呢?那时老师说了什么?小西什么都没说吗?每个问题我都细心回答。过程中,我假装陷入思考,趁机偷看她的腿。

  「总而言之,明明没有人去世,花束却像献花一样放在那里,小西同学以为是遗失物才捡起来。可是,如果不是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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