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说。
「我一直想要报复,报复那些只因为是女人,就可以当寄生虫的家伙们。我一直想要变成寄生虫给那些人看看,就算睹上这口气,我也要永远寄生在你身上。」
我完全不懂白羽在说什么。
「不管这个。白羽,你要吃饲料了吗?应该快烫好了。」
「拿过来,我要在这边吃。!
白羽这么说道,于是我把汆烫好的菜和白饭全部盛到盘子上端到浴室。
「把门关起来。」
白羽说,所以我开上浴室门。
很久没有一个人坐在桌前吃饭了,自己的咀嚼声显得格外刺耳。也许是因为直到刚才我都还待在便利店的「声音」里。闭上眼回想店内。便利店的声音便在我的耳膜内侧逐渐复苏。
那就像是音乐,在我体内流动著。我漂浮在烙印于内在、便利店所演奏的运作声中,为了明天能够继续工作,将眼前的饲料塞进身体里。
白羽的事一眨眼就传遍店里,店长特别缠人,每回碰面就问:
「白羽好吗?什么时候要一起去喝一杯?」
我本来以为第八任店长对工作的热忱值得尊敬,是最棒的伙伴;然而,现在只要碰到他,他就满口「白羽白羽」的,真教人厌烦。
以前碰面的时候,我们是便利店店员和便利店店长,聊的是更有意义的话题
,比方说,最近天气变热了,巧克力甜点销量不理想;附近盖了新公寓,傍晚的来客量增加了;下下星期的新商品好像广告打得很凶,销量可期……。
但现在我觉得,在店长的心目中,我已经沦为一个「雌性」,而非便利店店员。
「古仓,如果你有什么烦恼,可以向我倾吐喔!」店长说。
「对啊,只有你一个人也好,下次一起去喝一杯吧!要是白羽也一起来就更好了,我可以帮你鞭策他!」泉创。
「我也想见见白羽,邀他一起来嘛!」
就连之前说她讨厌白羽的菅原都这么说。
之前我并不知道,但看来大家偶尔会一起去小聚喝酒,就连有小孩的泉,也会在丈夫帮忙带孩子的时候参加。
「哦,没有啦,其实我们也一直很想邀你去喝一杯呢!」
众人虎视眈眈著要把白羽拖去喝酒,以便恶狠狠地数落他。
看到大家这么想骂他,我觉得可以理解白羽「想要躲起来」的心情了。店长还把白羽辞职时就应该要销毁的履历拿出来,和泉一起品头论足。
「你看,大学肄业,进了专门学校,可是也一下子就不念了。证照这边,这年头只有英检喔?咦,意思是连个驾照都没有吗?」
众人都迫不及待地想要斥责白羽。就好像这件事比饭团均一价100圆活动、起司热狗新发售、分发热食折价券等,更来得优先、重要。
店里的「声音」开始混入了杂音。就彷佛明明演奏著同一首曲子,大家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不同的乐器开始拨弄,形成刺耳的不协调音。
最可怕的是新人图安。他不断地被同化,愈来愈像店里的大伙。这要是以前的超商就没问题,然而愈来愈像现在的大伙,使得图安逐渐成长为一个距离「店员」遥不可及的生物。
原本那样认真工作的图安停下做热狗的手。
「古仓的先生,以前也在这家店工作吗?」他问。
拖长语尾说话的语调,或许是被泉傅染的。
「他不是我丈夫。那不重要,今天很热,冷饮卖得很好。瓶装矿泉水变少的话,要立刻补上,走入式冷藏柜里的纸箱冰了很多。铝箔包茶也卖得很好,要随时留意卖场补充喔。」
我连珠炮似地对图安说道。
「古仓,你不生小孩吗?我姊姊结婚,生了三个小孩。还很小,很可爱喔。」
图安愈来愈不像个店员了。即使都穿著制服,一样在工作,但我觉得大家都比以前更不像店员了。
只有顾客一如既往地光临,且需要身为「店员」的我。
原以为大家和我一样都只是个细胞,但他们却逐渐转变成「村落的雄性与雌性」。在如此诡谲的状况里,只有顾客让我维持著店员的身分。
打电话给妹妹一个月后的星期日,妹妹跑来骂白羽。
「为了姊姊,我一定要说说他!」
妹妹生性温柔敦厚,这时却怒气冲冲地,而且坚持一定要过来找白羽。
我想叫白羽去外面,他却说:「我无所谓。」继续留在房间里。他明明那么讨厌被骂,因此令我很意外。
「悠太郎交给老公帮忙照顾了,他偶尔也会带小孩。」
「这样啊。家里很窄,你请坐。」
好久没看到没抱婴儿的妹妹,她看上去好像遗漏了些什么。
「不必特地来,跟我说一声,我可以像之前那样去你家啊。」
「不用,今天我是想要跟姊好好谈一谈……我是不是吵到你们了?」妹妹环顾房间。「呃,姊的同居人……今天出去了吗?他是在客气吗……?」
「咦?没有啊,他在。」
「咦?在、在哪里?得跟他打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