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冰箱前面,有时候妹妹或母视会来过夜,所以壁柜里还有另一组寝具。
「我还有被子,如果你没地方去。可以在这里过夜,虽然很窄。」
「过夜……」白羽开始毛躁不安,小小声地说:「呃,可是我这人满洁癖的……没有事先好好准备一下,实在……」
「有洁癖的话,你可能没办法接受被子吧。一阵子没用了,也没拿出去晒,而且这屋子很老了,也满多蟑螂的。」
「不是,呃,我跟人家合租的地方也没乾净到哪里去,那无所谓。只是就那个……看到女人想要生米煮成熟饭,身为男人,吶,总是得提防一下嘛……居然马上就打电话给妹妹,古仓,我看你狗急跳墙了吧?」
「有什么不行吗?我打电话,只是想看看她的反应而已。」
「不,就是……你这样满可怕的耶。我常在网路上看到类似的po文,没想到真的有这种事,被女人这样死命勾引,实在教人倒胃口……」
「呃……我只是想说你没地方去,可能很为难。如果你觉得困
扰,洗衣机也还没开始洗,衣服还你,你可以回去。」
「不,但是……」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
白羽含糊不清地说著,却一点进展也没有。
「呃,不好意思,已经很晚了,我可以睡了吗?你想回去的话,随时都可以离开;想睡的话,就自己铺被子随便躺。明天早上我还要去便利店上班。十六年前,第二任店长告诉我,时薪里面也包括做好自我管理,带著健康的身体去上班,所以我不能睡眠不足。」
「啊,便利店……喔」
白羽空洞地应声。但我觉得再继续理他,会耗到早上,所以搬出自己的被子铺好。
「我累了,明天早上再洗澡,所以早上可能会有点吵。晚安。」
我刷完牙,设好闹钟,便钻进被窝闭上眼睛。
白羽偶尔会制造声响,但脑中便利店的声音却愈来愈响,不知不觉间,我坠入了梦乡。
隔天早上醒来时,白羽以下半身插在壁柜里的状态睡著,我去洗澡时也没把他吵醒。
――如果要离开,钥匙请投入信箱。
我留下字条,一如往常,为了在八点抵达店里而出门。
听白羽的口气,留在我家有违他的意志,所以我猜他已经不在了,没想到回家一看,他还在房间里。
他也没做什么,无所事事地坐在折叠矮桌上托著腮帮子,喝著白葡萄西打凹罐。
「你还在啊。」
我出声,他身体微微一颤。
「嗯……」
「今天一整天,我收到一堆我妹的简讯。我第一次看到我妹为了我的事情这么兴奋。」
「那当然了。你妹也觉得与其变成中古老处女,一大把年纪了还在便利店打工,跟男人同居更像话多了。」
白羽昨天局促不安的样子已经消失无踪,变回了平常的他。
「嗯,果然还是不正常啊。」
「你听好,对村落没有贡献的人,是没有隐私可言的。每个人都会毫不客气地侵门踏户,管你的私事。除非结婚生子,或是去打猎赚钱,以其中一种形式贡献村落,否则你就是异端。所以村落的家伙们会无休无止地干涉你。」
「哦……」
「你最好也要自觉一下,像你,坦白说,根本是贱民中的贱民,子宫八成都老化了,也不是能供人发泄性欲的外貌,钱也没赚得比男人多,甚至不是正职,而是打工,坦白说,根本就是村落累赘,是人渣。」
「这样啊,但我只能在便利店打工。我也曾经试过别的,但我能够扮演的就只有便利店店员。所以就算你针对这一点指责,我也无可奈何。」
「所以才说现代是个功能缺损的世界,标榜什么生活方式多样化,说的比唱的好听,但说穿了,其实从绳文时代就丝毫没有改变。少子化愈来愈严重,愈活愈回去绳文时代。不懂是难以生存而已,现在已经变成一个只要对村落没贡献的人,光是活著就会被炮轰的世界了。」
白羽本来还在恶毒地咒骂我,这次又开始痛批起世界。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对哪一边生气,看起来就像是见一个抓一个,先语言暴力伺候一顿再说。
「古仓,虽然我觉得你的提议非常突兀,但并不坏,要我帮你也行。只要我待在这里,或许会招来穷光蛋同居这样的轻蔑,但旁人还是可以谅解。你现在的状况实在是太莫名其妙了。不结婚也没正职,对社会一点价值也没有,这样的人会被村落排除。」
「哦……」
「我正在找对象结婚,而你距离我的理想太远,你打工赚不到什么钱,所以也不能供我创业,但话又说回交,像你这种的,也不能供我发泄性欲。」
白羽一口气喝光凹罐西打,就像在痛饮啤酒。
「不过,嗯,我跟你利害一致,所以要我继续留在这里也是可以。」
「喔……」
我从装凹罐的纸袋中取出巧克力哈密瓜西打递给白羽。
「呃,那你有什么好处呢?」
白羽沉默了半晌。
「我希望你把我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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