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像泥巴一样黏答答,让人浑身不舒服。
「你这么做,不就等于是在否定她的现实、否定如实的她吗?」
「藤森同学,你看起来好像很开心耶。」
听到我这么说,藤森同学以嘶哑的声音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语言真是太美妙了。语言能够演奏出交错、矛盾、差异、落差等等各式各样的声音,呈现出各式各样的色彩。所以我才会这么喜欢日语,才会这么喜欢由这美妙的语言所编织出来的日本文学。」
藤森同学张开双臂抬头看向天空。
「你所说出来的话语,虽然完全无法与日本文学家所创作出来的话语匹敌,但却让我感到大大的满足呢。」
说完,藤森同学转头看向我。她的那双眼睛依旧深邃如昔。
「也就是说……」
我吞吞吐吐地做出回应。
「你的意思是……我讲的话很矛盾?」
「你说呢?」
结果没想到,藤森同学很乾脆地就松手,不再对我穷追猛打。真是奇怪,我还以为她会说出更残酷的话呢。
见到她那张温暖的笑脸后,原本保持警戒的我也跟著卸下心防。
「你嘴上说要接受现实,但是当你见到某人陷入不幸时,又改口说不想要接受这样的现实。」
藤森同学闭上眼睛,这次换成以食指朝著天空画圆圈。
「这个心情,用非常单纯的话语就足以说明了。」
「藤森同学,你说得好难懂哦。」
「从我看来,可是再清楚明瞭不过呢。」
「听了你这番话后,我反而愈来愈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情了。」
「只要掺杂了他人的声音及颜色,就会产生不和谐音,颜色也会因此被染黑。这又是另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呢。」
藤森同学的话语里掺杂太多艰深的单字,简直就像咒语一样。
「比起以前,我比较喜欢现在的你呢。」
她像是要转移话题般,对我说出这句话。
「啊? 」
「所以我决定对你亲切一点好了。」
藤森同学不怀好意地眯起眼睛。
「我就以笨蛋都可以理解的语言,简单明瞭地转译一下你现在的心情好了。你把耳朵掏乾净听清楚啰。」
她为什么要故意这么眨损我呢?真是太伤人了。
「也就是呢……」
但是藤森同学完全没有顾虑我的心情,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你不在乎自己遭到诅咒。」
她的话就像是物理性的殴打一样,不断地捶打著我的心房。
「但是你却不愿见到那个女生遭到诅咒。你无法坐视不管。」
她说的「那个女生」是指谁啊?
是在说幡谷同学吗?如果真的是在说她的话……
「怎样?我说得很好懂了吧?」
藤森同学一边问我,一边可爱地侧起头来。
我皱起脸对她说:
「这样的说法听起来……」
不就像是我喜欢幡谷同学一样吗?
那天晚上,我为了找寻幡谷同学的下落,于是把她家附近的神社彻头彻尾找了一遍。
接下来的这间神社,位在从我家往她家的方向,沿著大河旁的道路直走数十分钟到底,有一座小山丘,该座山丘一爬上去的位置。是间视野辽阔的神社。
我来到了神社的红色鸟居。
该不会这里也落空吧。还是说,幡谷同学现在就在准备施行诅咒呢?
最后,我终于找到了幡谷同学。
在灰色薄雾包围、散发著静谧氛围的神社境内,一个旁边疑似有悬崖的角落之处,幡谷同学正背对著我,站在一棵大树前面。她的左手还握著那把黑伞。
没想到在这种状况下,她还是坚持拿著心爱的那把伞。我在对此感到惊讶的同时,一边抬头仰望天空。空中飘著厚厚的云层,随时都可能会滴下斗大的雨滴。我不能让她淋湿著凉,所以得速战速决才行。
「幡谷同学,快住手!」
从这里可以听见河川湍流不息的声音。
幡谷同学摇曳著她那头长发,转过来看我。
「只要你不诅咒我,我就停止。」
脸色苍白的她,以颤抖的双唇回答。
「如果你不愿意,我就咒杀你。」
「我没有诅咒你啊。那全都是一场误会。」
「事到如今,你说这些我也不会再相信你了。」
她是感到悲伤吗?还是痛苦?还是困惑?还是生气呢?各式各样的感情浮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