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介正搔着头烦恼时——
「还没决定好就叫人过来?」
奇异的店员啧了一声。
因为店员看起来非常不耐烦,还抱着胳臂开始抖腿,境介便赶忙确定要点的菜。
「那就手打汉堡排搭配香蒜酱,然后加点A套餐。我要白饭、玉米浓汤和咖啡。还有当季的网烤蔬菜也来一份。」
「好的好的。」
「啊,白饭能给我大碗的吗?」
「……只要想做就做得到。」
「那就麻烦你们抱着想做的心情去做。」
「咖啡可以选冰的或热的。」
「冰的。」
「会看心情在咖啡里加螳螂,需要吗?」
「啊,没关系。」
「那么,请再重复一遍您点的餐点。」
「……咦,我吗?」
「最一开始说的那一段我完——全没有听到。」
「咦咦咦咦……不对吧,这不是应该由你来重复——」
「如果您不说的话,那就只会提供美味棒喔。」
奇异的店员像是要打断境介说话似的大声咂嘴,在她的胁迫下——
「手打汉堡排搭配香蒜酱,加点A套餐。我要大碗白饭、玉米浓汤跟冰咖啡。」
境介屈服了。他坚信这个店员会真的只拿美味棒过来给他。
「好。好。好。」
店员没有把内容输入点菜机,也没有做笔记,而是重复着含糊的回答。
「然后,还有一份当季的网烤蔬菜。就这样。」
「知道了主人。」
穿着铠甲的店员发出喀锵喀锵的声音离去了。
境介苦恼地抱住了头。
(「知道了主人」是什么啊————!根本没把事情做好啊!这样还敢叫我主人!给我好好地重复点餐内容啊!)
「不好意思,秃头先生。」
穿着铠甲的店员刚走进厨房没多久就又折了回来。
「是,不过你称呼人的方式虽然用了尊称,却一点也不恭敬呢。」
「我真的觉得很抱歉,但是现在……手打汉堡排的机器刚好坏掉了。」
「……咦?『手打』的机器坏掉了?」
「是的。所以现在刚好没办法做手打汉堡排。如果是普通汉堡排的话,只要解冻就好,所以马上可以提供。」
「这样啊。」
「或是您要美味棒的话也可以立刻准备好。」
「不,那就把汉堡排取消,改成炒面。」
境介已经看出来,如果现在不立刻作罢,餐点真的会被改成美味棒,所以立刻放弃了汉堡排。
「吃炒面的话,会让嘴唇变得很油腻,这样没问题吗?」
因为戴着头盔的关系,看不到穿铠甲的店员的表情。
但是,她的声音不知为何带有一丝歉意。
「没问题。」
「被女朋友亲吻的时候,可能会让她觉得『这家伙吃什么油腻的东西啊~』,这样也没问题吗?」
「…………是的。」
「应该说,没有人觉得你的脸很恶心吗?」
「没问题的……我相信一定没问题的。」
「那就把手打汉堡排换成炒面。」
「是的——啊,是网烤蔬菜和炒面。」
「好吵~」
穿着铠甲的店员发出喀锵喀锵的铠甲碰撞声离去了。
境介苦恼地抱住头。
(我才没秃呢!只是参加棒球社而已!这不是掉发,是我自己刻意剃的,所以不算是秃头!不过,其实我参加的不是棒球社,是棒球拳社!还有「好吵」是什么意思啊?是「知道了」(注:日文的「好吵」发音与「知道了」类似)的省略吗!还是说她在嫌我很啰唆?绝对是后者吧,可恶!用手打啊!用手打汉堡排啊————!)
在境介的心中,反町隆史正唱着《POISON》(注:此歌中有一句歌词为「在这个世间,就算有想说的话也无法说出口」)。
他讨厌因为胆小而没办法当面以强硬态度和对方说话的自己。
(这家店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气死我了!最令人生气的,就是在隔壁桌用餐的男人一直在和那个金发的可爱女生说话!)
境介瞪着坐在前方的男人的背后。
被带到这个座位后,身穿女仆装的可爱女生就一直待在那个座位没有离开。
而且还面带开心的笑脸在聊天。
但他自己不是被骂秃头就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