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也来过这间店吗?」
「对。」
「他有报上名字吗?」
「怎么可能。我是看报纸才知道的。」
我有点不解。
「前野先生与田泽先生与大冢先生,都来过这间店吗?」
老太太一听,沉痛地皱起脸。
「对。这里不管刮风下雨都开门营业,所以会有各种人上门,况且,这是有原因的。先生,您一定很奇怪这种小店怎么维持得下去吧?」
我终究不好意思直接回答,只是点点头。
「其实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就是代代相传的店,老是赤字也经营不下去。我曾问过我先生,这样没问题吗,结果,他是这么告诉我的。
「他说:你没比过小鎭所以或许不知道,自北方翻越桂谷岭而来的人,那可辛苦了。一成不变的弯曲山路,就算事先听说很长也不知道究竟有多远,会渐渐感到不安。这条路到底有多长?走这条路真的对吗?就在开始感到担心时出现的就是这间店。
「实际上,自从我开始掌管这间痁后,我好像可以理解我先生讲过的话了。第一次来的客人。几乎都会问还有多远才能走出山路。也有人问要去豆南鎭是否该走这条路。经常来的货运公司的人也说,这里有店让他们松了一口气,虽是这种小店好歹也能帮别人一点忙。我是这样想的。」
这种心情,我多少可以体会,实际上,来到此地的路途漫长艰险,音乐也听到想吐简直受不了。因为目标就是这间店所以我不在乎到山麓要花多少时间,否则我可能也会停车休息后,询问路途是否还很遥远。
老太太蓦然一笑,又补充道:
「所以,那种导航系统,如果所有的汽车都安装了。我想我可能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假使知道再走三十分钟下坡路就是小鎭,大家可能不会想在我这店里歇个腿了。」
或许吧
「我想大冢先生应该也是这种客人。他说想喝红茶,把我吓了一跳。对,我印象很深。」
「红茶吗。」
「他说想喝点提神醒脑的东西,但就是不能喝咖啡。我还以为红茶是有钱人的饮料,所以,我很惊讶。不过,最近这样的孩子大慨也很多吧。」
「不知道……我两者都喜欢。」
大冢驾驶的是轻型小汽车,是租来的,平日大概过著不开车的生活。现在走这么棘手的山路,肯定是很累才想补充咖啡因,事故的原因,说不定就在于此。
老太太开始用双手摩挲漆盖。之前她甚至假意不肯谈论田泽。可一旦开了口之后像就会滔滔不绝。对我来说求之不得。
「最近我老是忘东忘西,但那孩子我还记得。是个有点奇怪的孩子。进了店也畏畏缩缩的,我想这孩子大概怕生。于是,我问他要不要喝咖啡。结果他忽然斩钉截铁地说,咖啡不行,有没有红茶。」
自我主张虽强却内向害羞。大概是这样吧。
「结果,他喝了什么?」
我随口问起一句话,竟令老太太哑然。
「不知道……是什么呢?」
她想了一会。
「他创很困,所以我可能替他泡了浓茶。茶水不收钱,所以也许是哈密瓜汽水,或者果汁之类的。不管怎样,总之我想是有颜色的饮料。」
「原来如此。」
她的记忆方式很怪。有哪种饮料是没有颜色的吗?我朝菜单投以一瞥。好像苏打汽水就是。
「他喝了饮料,聊了几句……到了晚上店里打烊,我要回去时才发现路旁停了好多警车。眞是太下幸了。」
她说著垂下脸。
大冢的死,有不明之处,打从我看了学长的档案之后。就有点耿耿于怀。
前野拓矢走桂谷岭。据说是为了公事。他是静冈县的公务员,不管被派到县内何处工作都不足为奇。
至于田泽翔与藤井香奈,田泽据说就是桂谷岭前方豆南鎭的人,所以这也可以理解。刚才也听说了他是为了回老家借钱。我认为这是有可能发生的事。
那么,生于冈山县就读东京某大学的大冢史人。为何驾车行驶桂谷岭?起先我简单做出定论,心想他八成只是心血来潮出来兜风。但重新想想不禁起疑,有人会特地租车独自兜风吗?就算只是单纯喜欢开车 ,他租的可是轻型小汽车,感觉上,不是为了享受奔驰的乐趣,而是选择便宜又实用的车辆。
「你们好像聊了一下。」
我如此开口。
「大冢先生可曾提到他在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你是说他还在念书的事吗?不,那个是我看报纸得知的。」
「不,不是那个,我是说他可曾提到去豆南镇做什么?」
老太太听了,歪头思忖。
「噢。他说要去职业介绍所(hello work)。」
「职业介绍所?」
我不禁像鹦鹉学舌般反问。既是大四的学生,正在找工作这我可以理解,但是应届毕业的大学生去职业介绍所那种地方找工作,这好像鲜有所闻。
「对,豆南缜并没有职业介绍所,所以我当时还觉得他讲话很奇怪。」